是看錯了嗎?是月光不夠明亮嗎?為何會覺得他的臉色有些模糊地痛苦,為何覺得自己心會在那一刹那莫名的痛楚。
時間好像定格在這一秒,月亮的光華緩緩的流淌下來,周圍的樹木在夜風中沙沙作響,石縫中的蟲子不停的鳴叫,而這一切都不重要。唯有兩個人靜靜地站在山頂,眺望這不同的方向,而心裏卻有著相同的感覺。
沉默良久,纖離在他們身後繞了一圈,蹄子不時的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又蹭了蹭清雪的胳膊,才讓兩個人從剛才的遊離中反省過來。
“哈哈,這個倔強的家夥倒是和你很投緣呢。”昱瀟轉過臉來,伸手摸了摸纖離的鬃毛溫和的笑著。
“是呢,看來以後不隻有三哥一個人可以靠近她了。”清雪也笑著摸著纖離的臉,眼中盡是狡黠之色。
“哈哈,那以後你試試就知道了。”昱瀟不以為然的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爽朗的笑聲仍然顯示不住他心中的酸楚。
“三哥,”清雪裝過頭來,輕輕喚了一聲,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已經帶著淡淡的憂傷。
昱瀟嗯了一聲,略帶疑惑的抬頭看著清雪。
“為什麼一個人來這裏?”清雪心裏知道這是有些唐突而愚蠢的問題,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她想知道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心中的喜和悲,她甚至想要去窺探,想要去分享也想要去分擔,總之,她不想讓他一直不開心。
昱瀟仿佛已近料到清雪會這樣問,臉上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雙眸變得更加的黝黑明亮。他沒有說話,抓住清雪的肩膀,猛的向前推了一下,但是並沒喲真的鬆手。
清雪忍住一震便控製不住向前衝了一步,可是僅這一步便讓她的心懸到了喉嚨。一些碎石被她踢了出去,咕嚕一聲掉了下去。她聽到石頭下落的聲音,石頭與樹葉摩擦的聲音,越來越深,回音越來越重,空曠的回響不斷。
清雪驚得除了一身的汗,臉上仍帶著驚恐的顏色,回頭看著昱瀟。昱瀟緊緊地抓著她退後一步,臉上平淡無華。
“進一步萬丈懸崖,退一步山平路穩。”簡短卻明朗的回答,讓清雪一下子明白了。他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無奈,隻有來到這懸崖邊上,才可以慢慢的化解,變成心中的隱忍和酸楚。
清雪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有些微亮,心中有些心痛又有些不忍。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安慰他。萬丈懸崖,銀色的身影,她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場景,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背影,這一刻竟然這樣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麵前。
原來那些不僅僅是夢,原來他們注定要相識,原來他們早已相識。
“這可是我的地盤,今天破例讓你來了,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啊。”昱瀟看出了清雪眼中的複雜情緒,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他隻能這樣,仍然堅強的笑著。
“好啊,三哥說什麼,清答應便是。”清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不服氣的笑容。
“哈哈,那就配我喝幾杯吧。”昱瀟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自纖離身上拿下一個酒壺。然後拉著清雪在懸崖便是席地而坐。
他拔下瓶塞,一用力想很遠的前方拋了出去,依舊是摩挲的聲響回蕩不斷,不過此刻清雪已經不害怕了,反而覺得坐在懸崖邊上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有昱瀟在身邊她覺得格外的安心。
“好啊,不醉不歸。”清雪搶過酒壺猛的灌了一大口,她哪裏喝過白酒啊,而且是這麼烈的白酒。烈酒剛剛入喉便噌的一下在她的胸腔裏激蕩開來,她的臉漲的通紅,忍不住猛的咳嗽起來,一臉痛苦的樣子。倒是把昱瀟看的很高興,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接過酒壺喝了一大口。
“不會喝還逞強!”雖然是不以為然的口氣,不過還是帶著開心的味道。
“誰說我不會喝啊!”清雪有些不服氣的搶了過來,這回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後慢慢的下咽感覺便好多了,不像剛才那樣濃烈,反而覺得胸口溫熱,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三哥,常常一個人在這裏喝酒嗎?”
“也不是常常,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呆上一晚。”昱瀟喝了一口酒,緩緩的說道。
“三哥是不是過的很辛苦?”清雪自覺地接過酒壺,嘴裏含著一口酒,有些含糊地說道。
昱瀟沒有立刻回答,接連喝了好幾大口烈酒,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如果心中有希望便不覺得辛苦。”他仰著頭看著明亮的月亮,眼中泛起亮晶晶的光芒。
“心中有希望,便不覺得苦。這句話真好,清記住了。那清以後也不覺得苦了。”清雪又啞了一口酒,這是她第一次喝白酒,雖然喝得不及昱瀟的三分之一,可是頭已經有些暈暈到了,眼神也有些迷離。她便索性倚在昱瀟的背上,兩個人背靠背溫暖便增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