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世界萬千,何必為人。
在宇宙誕生之時,萬物誕生之前,也誕生了一個法則。這個法則是宇宙運轉的根本,萬事萬靈的存在因它而理所當然,大主宰於道,大自在之然,大自然法則。它嚴格卻不絕對,它沒有給予人類翅膀,卻也沒有禁止人類飛上天空。它天網恢恢,卻毫無遺漏地主宰著宇宙。它既是大道,世俗上的思想、習俗、律法甚至道德,於它來說都不過是終究會消失的欲望的過渡而已。而它才是真正的與世長存,比宇宙萬物更久遠的存在。
書的首頁寫著以上這麼一段文字。
破爛的書籍似乎被大火不斷焚燒著,燒得隻剩一半的封麵,露出了裏麵首頁的一段文字。那一半封麵上剛好保存了這本書的名字,泛著金屬光芒的兩個大字。但是,無論是誰都會對這兩個字感到陌生,寫不出,讀不了,隻是在靈魂深處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時空記錄》。
第一個字,是宇宙萬物的整體存在。包括你和我和別人,包括所有物質和非物質,包括所有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包括所有形而上和形而下,包括所有過去、現在和未來,包括所有時間和空間,包括所有已經出現了和還未出現過的事物,包括一切的一切的整體,這就是第一個字的意思。
第二個字是記載,是描寫,是計劃,是創作,是敘述,是過去式動詞,也是現在進行時狀態,也是將來時的行為。又或許這個字根本沒有過去現在和未來,也或許這個字本身就包含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簡單而又複雜地指記載的意思。
《時空記錄》,不知道它的成書時間是在宇宙誕生之前,還是萬物消散之後,或許它始終都沒有成書,它一直在無止境地記載著某些東西,又或許它早就已經把一切的一切都記載在內。
書上的火炎越燒越烈,書籍逐漸邊長飛灰,而飛灰又重組成散發著灼熱光芒的完整書籍,就像一塊不斷冒出火光的不壞金屬。然後書籍又被燒成了隻剩半個封麵,變飛灰又重組。這本書似乎是浴火重生,卻又被烈炎焚毀,最後帶著火光漸漸飛遠,像流星一般消失在遠方。
自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經常能夢見這麼一本書。自從對靈公主立下了那個誓約起,這本隻能看到一段文字和書名,卻寫不出讀不了的書籍一直纏擾著他的睡眠。
五十年前,那天,靈族軍隊襲擊了獸族居住的回流島的西境。沒有任何先兆,西境的沿海地區在一夜之間燃起了烽火,而加美爾港更是戰火激烈。突如其來的靈族陽中軍,隨著夕陽落下而開始進攻。獸族陸牙家是加美爾港的守軍,最堅硬的壁壘,卻在開戰之前,大數兵力被命令調到北境建防,此地的反擊顯得如此無力。
雙方軍隊交鋒,土石術的攻擊把大海動蕩了起來,大海的浪花被冰水術變成銳利的冰刺,掛著數之不清的屍體,天空上的雲層因軍隊的火炎術對壘而翻騰湧動,海麵上的雷電術對戰把海水電得冒著會爆炸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