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不知冷漠,以天地為劍,視萬物為草木。細雪飄飛,似寒光劃過蒼穹。
白雪之中,大地青色內襯添上了一件厚厚白襖。如此惡劣的環境,應該四下沒有少行人才對,不巧的是一隊人馬自北追來,他們右手拿著刀,左手拿著鎖鏈,臉上帶著猙獰恐怖的青銅麵具。與現在白雪覆蓋的天山顯得格格不入。他們的出現為了抓人,抓一群剛進攻他們總壇年輕可愛的敵人,說年輕是因為最大年數的也不過三十好幾,心機並不深。說可愛,他們打仗如孩童打群架般,毫無章法,自認為如此可贏,豈不是可愛?
如今他們要抓的那些敵人,正頂著漫天風雪靜悄悄掠過雪地,往峽穀中趕。他們清楚峽穀無法讓馬過,這樣追兵隻能下馬追,活下去的機率會大很多。他們走動的身形微小到微風吹過蘆葦,但他們無法躲過追兵那雙銳利的雙眼。鷹一樣的眼,白茫茫的地上隻要被這雙眼盯上的獵物,就逃不掉。
不一會,追兵發現他們的行蹤,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很冷靜,因為他們現在隻能冷靜,稍微點的衝動就會帶來死亡。死亡下的冷靜顯得有是那麼多餘,所有的東西與死亡相比更像是接近死亡,它們會被死亡慢慢埋沒,化作死亡。
麵臨即將到來的死亡,不是每個人忍受都恐懼。因此他們中不少人受不了做出蠢事。
竟然站起,迅猛快跑。這樣一來完完全全暴露在追兵麵前。追兵開始隻是猜測,隻會派一小隊到前麵察看。這樣一來隻要一直躲藏,或許可以活下來。現在站起的人,更是間接暴露還活著的同伴的位置。追兵手中的刀猶如軍隊投擲長槍整齊般投出,一丈開外,所有站起的人,後背多了一把刀,不偏不移插在心在髒正中。
活著的人,已是僥幸。如今死亡靠得更近,他們的現在心裏如同一塊重於千斤的石頭押在心頭,喘不過氣來。慶幸的是追兵離這裏有段距離。眼前如眉間般的峽穀又長又窄,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地獄小路,便是人間大道。隻有穿過峽穀才有生路。
峽穀兩岸一山接著一山,穀內的距離十分狹窄,人隻著側著身體通過。加劇寒氣從左右兩壁發出更加刺骨。
他們慢慢地爬向峽穀,可這一慢慢給了追兵大大縮短追上來的時間。沒有辦法,他們中必須有人出來犧牲。
幾個稍微年長卻倒是沒有幾個年幼來得有勇氣,立即站起吸引住追兵。
其中的唐門弟子射出落馬鏢,之所以叫“落馬鏢”是因鏢上塗了唐門特製的麻藥,隻要飛鏢刺進或刺破人體,進入血液中,便會慢慢麻痹,墜落下馬。經過長時間的逃竄,他已經沒有多少內力,這一鏢已是很勉勉強強地命中。他的死亡也在悄悄地跟近,手上的暗器也越來越少,追兵反而越快。他最終倒在紅色雪地之中,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追兵的血,隻知道他的倒下獲得所有人的佩服。
追兵沒花多少時間就拉近和他們的距離。當追兵完完全全麵對著他們反而更加地謹慎,追來前的囂張蠻橫從他們的行動中已經看不出。手裏的鐵鏈緊握著,緩緩地靠近,小心上前。
追兵越是小心,帶來給他們壓迫感越是強烈。逼得他們隻能加緊地峽穀中穿,峽穀隻能容納人側身穿過,他們一個個接著一個個側身穿入好似細蛇一節一節。追兵殺得,抓得快盡了。穿過來的人像似故意發過去。
穿過峽穀活下來的人,早已筋疲力盡。忽然一把飛刀直衝過來。“咣當”一聲,一顆飛來石子打落飛刀。不知不覺正前方雪地中走來一身穿白衣,身披紅襖的少女。盡管寒氣朦朧了他們的雙眼,力竭模糊了他們的感知。卻也讓人感到無比溫馨的容顏。她緩緩走來,腳步很輕,軟軟的雪地,印著她的腳印,飄落在她身上雪花,正似九天仙女下凡,一步一步走來,唯美的雪仿佛是上天映照著她出場時的美。
他醒了,這是一場夢,一場塵封太久的夢,帶來太多痛楚與甜蜜。
“醒了?”少女坐在床邊,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道。
他盡力睜開朦朧的雙眼,從床上緩緩起身答道:“醒了。”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誰,也不太在意。夢中的事已經不會讓他在意任何事了。
少女接下說的話,讓他漸漸熟悉。
“老頑固,舍得起來了?”
“老頑固”,他實在熟悉得不能在熟悉。多年沒再聽見這即奇怪又親切的稱謂。心裏更是意外十分。
“你是丫頭?”他不敢相信道。
“不是雨若,見過你的漂亮姑娘都以為你是瀟灑脫然的公子。那會知道是個老頑固。”雨若嬌蠻道。
“丫頭,你就別取笑我了。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真是越長越美了。”笑道。
“什麼叫幾年不見?”雨若微微皺眉接著道:“整整十年,你就來不看我?”
“現在不就在看你。”嬉笑道。
他定神,細細看著,雨若約有十五六歲模樣,膚色白皙,眉宇間透露出少女有的可愛與靈動,頸間掛有一閃閃發光的銀白項鏈,身穿素青色百褶裙,腰間佩戴著玉靈佩,十分簡普,絲毫不影響她身上貴氣。
“真是個老頑固。”她嬌怒道。
他突然黯然,眼中喜悅漸漸消逝。
他的心裏藏著太多事,即便嘻嘻哈哈,無非是在掩藏。
他忽然開口道:“丫頭,你不是在師傅那?今個怎麼會來我這?”
雨若愣了一會,回神道:“你以為我想來找你?這裏偏僻又難找又難進,要不是幼時記得路,你還教過進來的路,恐怕早會灰溜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