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仍在繼續,驛站東院裏隻剩下兩撥人對峙著。
蘇蒙王子吩咐丫鬟小蓮把瑾兒公主帶回西院,看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背影,覺得不能麻痹大意,需要對瑾兒公主照應妥當。
蘇蒙王子急命身邊兩名侍衛跟過去西院看守,言明如果讓瑾兒公主再出什麼意外,這兩名侍衛也就不必來見自己,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
兩名侍衛領命,立刻答應著去了。
風雨中,蘇蒙王子獰視著軒轅名玉主仆二人,心裏盤算著是否要耍橫,但顧慮到自己身邊侍衛不多,同時不想驚動更多的侍衛參與進來,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於將來消痕滅跡。
縣衙大人付韋站在一旁冷眼相觀,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是采取懷柔政策,既然對方吃軟不吃硬,自己這邊應該多打馬虎眼,讓對方放鬆警惕,才能一網打盡。
付大人做官精明,旁觀蘇蒙王子猶豫著遲遲不發話,知他也感覺到事情棘手,自己雖然心裏有數,並不冒失多言,免得好像顯擺自己的有很大能為似的。
風雨習習,秦星怡攬著軒轅名玉的肩膀,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心裏暗暗吃驚,生怕他會一口氣喘上不來就此撒手塵寰,趕緊搖晃了幾下他的身子,叫道:“三皇子殿下,你要堅持住!”
蘇蒙王子斟酌一會兒,覺得自己身為王子不能被對方一個貼身侍衛嚇到,隨即後退兩步,揮手命剩餘的四五名侍衛上前抓人。
那幾名侍衛得令,立刻張牙舞爪地撲過來,都認為抓人的事情輕而易舉!因為誰都看得出來三皇子虛弱至極,確信他手無縛雞之力,隻有那個貼身侍衛張浩需要大家合力擒之。
秦星怡正在焦急中,聽到幾名侍衛從不同方向朝自己撲了過來,慌忙放下軒轅名玉的身體,將單手攥著的那些細樹條分給另一隻手,瞄準機會,等那幾名侍衛臨近身邊,猛地雙手一揚,眾多細樹條頓時化作漫天飛花星影,籠罩住幾名侍衛。
西風樓大師姐出手可不是開玩笑的!秦星怡一身真功夫是經過十多年的修煉得來的,得自她的義父西風樓主的真傳,絕對不含糊,對付區區幾名侍衛何足掛齒?
秦星怡一擊得手,冷笑道:“就你們幾個嗎?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個什麼王子,你有本事盡管親自上來動手!”
蘇蒙王子覺得自己隻是一眨眼間,那四五名侍衛全都像癩蛤蟆一樣趴在了雨地裏,吃了一驚,不得不佩服三皇子的貼身侍衛身懷一手好武功。
蘇蒙王子隨即聽到張侍衛點名挑戰自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含糊了一下,對縣衙大人說道:“付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縣衙大人一直在等蘇蒙王子這句話,了解此刻是自己出馬的時候了,躬身說道:“王子殿下,您是金枝玉葉,對付一個小小的侍衛,用不著親自出馬,下官願效犬馬之勞,先出場較量一下!萬一下官失手,請王子殿下再出手挽回場麵不遲。”
付大人的話甚合蘇蒙王子的心意,連忙點頭同意,說道:“付大人也要小心,這個張侍衛手底似乎有兩下子。”
付大人眯眼細細打量,心中不服氣地想:就算這個小侍衛打從娘胎裏起就開始練功夫,也練不了多少年,自己過的橋比他走的路還多著呢,再說了,自己要對付的是三皇子,聲東擊西的策略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多謝王子殿下,下官曉得,不敢輕敵。”
付大人說著,命身邊一名侍衛把鬥笠借給自己戴上,挽起衣袖,撩起衣襟塞進寬寬的衣帶內,脫離雨傘之下,大模大樣地走到雨地裏,舒展了一下身軀,踢了兩下腿,說道:“好久不練拳腳,手法都生疏了。”
此時雨勢小一些了。秦星怡不忍心軒轅名玉躺在雨地裏太久,製服了那幾名侍衛之後,趕緊蹲下身子,重新挽起軒轅名玉的胳膊,想要帶他離開。
秦星怡剛欲起身,聽到蘇蒙王子二人對話,側頭去看,發現了付大人出奇的地方,那就是他看似平平常常地隨便踢了兩下腿,卻蘊含著極大的內力,居然將棗樹上麵的一根小樹枝踢斷。
秦星怡頓時明白自己遇到對手了!因為那根小樹枝在風雨中隨風搖曳不定,被雨水淋濕受潮,不是那麼容易折斷,可見付大人的武功剛柔並濟、非同一般。
付大人與人交手的時候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臉色從容不迫,謙遜客氣地說道:“張侍衛,今日幸會!你我雖然是各為其主,但是本官作為普旺邊城的縣衙大人,不能眼看著城中發生大事而袖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