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怡猶豫片刻,笑問道:“任姑娘,如果本主和你的薑六哥比武打擂,你猜,誰的勝算多一些?”
“殿下會武功?”
任珍驚訝地問道,心想:這位長公主語出驚人,膽大包天,竟然提出這種問題,果真是亂世奇女子啊。
秦星怡笑容燦爛地點點頭,謙遜地說道:“也不算會武功啦,隻是略懂一些皮毛,外行的很,還請任姑娘不要見笑。”
“殿下略懂皮毛也是好的啊,我一點武功也不會,沒有那個天分呢。可是,殿下這麼問,是要去打擂嗎?”
“再等等看,容本主仔細考慮一下。”
秦星怡這樣說著,心裏盼望第一場賭局盡快出結果,希望押小的獲勝,這樣自己就不用拋頭露麵上台替那個冤家打擂了。
秦星怡的想法錯綜複雜,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思,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思路跑偏得很,仿佛掉進了漩渦,簡直矛盾重重。
一句略懂武功皮毛的話,聽起來很輕鬆,卻勾起秦星怡沉重的回憶,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
秦星怡曾記得自己小時候跟隨義父去崇山峻嶺中練習輕功,義父一心二用,同時忙於收集稀奇的毒蟲毒物,竟然和自己走散。
那時候,秦星怡隻有七、八歲,還是一個充滿稚氣的小女孩,但是,她已經不同於尋常人家那些嬌生慣養的女兒,她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拚去爭取。
盡管迷了路,麵對深山老林中的毒蛇猛獸,秦星怡並不害怕,她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彎刀,鼓足勇氣,披荊斬棘,摸索了幾天幾夜,終於找到出路。
在秦星怡的記憶裏,大多是練習武功的片段。記得有一陣子在瀑布中練習抵抗擊打的耐力,自己一次次被水流衝刷掉進湖裏,被嗆到了無數次,努力的堅持下去,直到能夠在瀑布強大的衝擊力下站穩腳跟。
回憶就像一把鋼刀刺痛人心。秦星怡想起自己的過去專心修習武功,對感情上的是一竅不通,偏偏後來遇見軒轅名玉,不知怎麼地,自己悄悄把他的影子藏進了心裏,盡管後來發生了一係列變故,自己恨他入骨,但是,終究還是舍不得眼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
秦星怡的心裏仿佛有一隻重錘在敲響,一個聲音在說: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軒轅名玉活下去!讓他恢複健康和記憶!讓他明明白白地親口說出來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父皇!
秦星怡被往昔的記憶掀起心中狂瀾,不自覺地暗暗握緊一對小拳頭,發誓道:自己雖然身為一名女子,但是,絕不氣餒,一定要和命運抗爭到底,做一個不讓須眉的奇女子,縱橫天下,笑傲乾坤。
任珍喝完一杯茶,抬頭望向秦星怡,隻覺得她的神情很奇特,那雙圓圓的眼睛好像是深邃繽紛的一汪碧水,看不透池底,隻有水麵上昭昭霧氣彌漫開來,隱藏了許多隱秘的東西。
“殿下,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有點走神了。”
秦星怡被任珍一句問話警醒,不願公開自己的心事,眉毛一揚,連忙否認道。
“殿下,我可以幫忙嗎?看起來殿下好像有很多心事,是不是有點發愁啊?”
“哪裏會呢?好吧,本主若有愁事,一定找你幫忙。”
秦星怡見任珍很單純,不忍拒絕她的幫忙,隻得婉轉地說道。
“嗯,咱們一言為定。”任珍開心起來,伸手拉扯起自己的小辮梢兒用尖尖的手指盤繞。
“哐”地一聲鑼響,任府老二大喊道:“第一局馬上要開盤了!還有下注的沒有?我要倒計時了,一、二、三!”
隨著任府老二的胳膊往上高高揮去,一枚銅錢飛上了半空,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全都聚精會神地關注著。
“是正麵還是反麵?快說啊!”
幾名性急的觀眾不等銅錢落地,忍不住大聲催問起來。
有一個人麵上最沉著,那就是鎮長任勝。他對老二拋擲銅錢的手藝很有信心,知道老二經過千百次的練習早已經能控製銅錢落地的正反麵,對於這次的結果不足為奇,嗬嗬笑道:
“妹子,我猜是正麵,押大的贏。”
幾乎是與此同時,任府老二高聲宣布結果,第一場賭局,銅錢為正麵朝上,贏著為大。
頓時,眾人喜愁不一,吵嚷起來。
唯有軒轅名玉不為所動,默默地站立在高台上,給人一種孤獨飄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