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敖川,遼東省人……”
春城大學新生入校的當日,418寢室六兄弟平生首聚,歃酒為盟。
“我叫籍盟,蒙原人……我們草原人喝酒的規矩簡單,新朋友見先幹一杯。酒落肚後能叫出彼此的名字,就是朋友了。要是叫不出,那就是情誼沒到,罰一杯。”
敖川的酒量差,他覺得籍盟那兒的喝法很簡約很體貼,似乎一杯就能過關。
“整!就按你草原的規矩。”敖川一拍桌子。
兩人對幹下一杯之後,籍盟笑眯眯地說道:“我的全名叫——斡勒忽納兀惕如.阿爾斯楞敖登格日樂.籍盟。”
“你妹!”
……
夜深人靜,敖川被尿憋醒了。
但酒勁還沒過,腦袋暈得厲害,眼皮像掛了秤砣似的睜不開。他幹脆靠手去摸,感覺自己是騰雲駕霧下床的。
廁所的地磚真涼,敖川癟了癟嘴。
開閘,放水。
“四樓的小畜生,你敢故意往下倒水!想找死嗎?不打算念了,老子明天帶你去學生處……”
便池坑裏居然迸出怒罵聲,嚇得敖川一哆嗦。
他眼睛費勁地睜開。
霎時,敖川嚇得連哆嗦都不敢了:自己此刻站著的地方不是遼東家裏的廁所,而是在春大418寢室的窗台上!
樓下,管樓大爺這會兒已察覺出水的味道不對,洪亮的堂音開始漸入佳境。
敖川趕緊刀槍入庫,閃人,關窗。
坐在床鋪上,敖川的表情卻是十分的古怪!
因為就在剛剛醒來之前,他做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夢。
這個夢的時間跨度極長,並且還異常的真實。他在這個夢裏整整度過了十八年,從大學到工作……夢境的最後就是他跟狐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從自家床上爬起來撒尿。
冷風將窗戶吹得大敞,敖川一哆嗦。
幸虧在剛才在夢裏隻是撒尿,這要是大便,一個橫跨動作舒展地做出來,那自己剛才——直接跳樓啦!
樓上樓下鬧出的動靜不小,寢室裏的其他人相繼醒來。
搞清狀況後,一隻隻大拇指伸過來,“牛!雄霸全樓的大爺你都敢澆,老五,從今天開始,哥就服你!”
“天降喜雨,你東海龍王啊!我覺得老五就不該叫敖川,直接叫敖廣……”
正當大家七嘴八舌地扯淡時,敖川下鋪的甘睿忽然說道:“老五,這事我覺得你不能小視,可大可小。”
此刻敖川的腦子還處在混沌當中。
之前那個十八年的夢境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像電影膠片似的直接貯存在他的腦海中。一個人能同時擁有過去和將來兩段記憶,這種感覺太操蛋了!
難道是我重生了?
敖川又差點被這個念頭逗笑。重生?我看是“難產”,實在太扯了。當然是自己酒喝得太多,腦子現在還在思維錯亂中。
甘睿見敖川坐在床邊始終沉默不語,不禁替他著急:“從樓上故意往巡寢老師身上撒尿,這處罰起來絕對不輕。你說你是無意的,可你覺得學生處的領導會聽你解釋?更關鍵的,凡是能在學校看寢室,至少拐彎抹角都能和某個領導擦上邊兒。”
“四哥,多虧你提醒我。”
敖川甩了甩腦袋,趕緊穿衣服。夢境什麼的不著急研究,火燒眉毛顧眼前。春大新生入校,每年都會開除幾個,自己可別被抓去殺雞儆猴。
聽了甘睿的分析,寢室其他兄弟也都不再嬉笑,紛紛給敖川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