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偌大的曲府,最會的關一手便是籠絡人心,籠絡了人心,才有人肯為你辦事。
林夏花不過是個鄉下丫頭,想必小姐很輕鬆就能抓牢她替自己辦事。
“你是叫林夏花吧?”
那女子淺笑盈盈,轉過張如花似玉的麵孔,想必就應是鄭小姐了。
林夏花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後反應過來,道:“不知鄭小姐是何意?這明珠哪能放在暗處?”說著,掃了一眼托盤中的衣飾,她的意思已經很明了,明人不說暗話。
“夏花,你過來,試試這衣裳合不合身。”
鄭小姐也跟著看了一眼托盤,招招手,示意林夏花過來,說著,已經將衣物在手裏攤開。
見林夏花還愣在那,鄭玉霞直接把她抓過梳妝台來,親自為她梳發插簪。
別看林存孝和曹氏生得都可磕磣,林夏花卻也屬於基因突變的那種,她的相貌談不上多出眾卻還清秀,梳洗打扮一番,年紀雖小,還真就是個小家碧玉。
她這是要做何?
林夏花抬手撫上發髻,她有些不解頭一次見的人,她並不能給出最正確的判斷。這鄭小姐實在古怪,行的事也甚是蹊蹺,猜不透呀。
“你是不是喜歡你表哥呀?”
這個古怪的小姐在銅盆裏淨了手,正用布帕細細地擦著手,突兀的說了這麼句。
“這是哪的話?”
詫異至極的林夏花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可從來沒和人說過這些,平日裏亦不輕易表露,這個鄭小姐怎會一眼道出!
鄭玉霞卻依舊看著銅鏡,嘴角略帶了幾抹笑:“我可以幫你,同時也不說出去。”
“怎麼幫?”
眼前的鄭小姐就像廟裏的菩薩,能看透芸芸眾生所想所猜。
確實,鄭玉霞的可怕之處就在此,從小在鄭姨娘的教導下,她不僅學會了琴棋書畫,還學會了內媚,看人極準。若不然,她哪能在個逢低踩高的宅院裏過得順風順水。
“我自有妙法,既然我幫了你,你可知禮尚往來?”
鄭玉霞笑笑,林夏花並不笨,但卻好利用。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讓雪菊示好,不過嘛,隻要她達到目的伸手幫這可憐的小妮子一把有何不可?對那時的她來說,僅是小事一樁罷了。
“要我做甚?”
林夏花想也不想,直接答應。
“你最恨誰?”
“林春草。”
“我亦是,所以我才會找上你。”
“願與小姐共進退!”
不知何時起,應是在她七八歲之時,曹氏便有姑表成親之意,少竹表哥又是幅傲然書生的模樣,今年開春又考上了秀才,更是錦上添花。
自小,曹氏便經常回老曹家打秋風,每次總是滿載而歸,吃的用的帶回一籮筐。每到這時,爹爹緊鎖的眉頭也會伸開,麵對著缺吃少穿的林家二房,在林夏花心裏深深的種下一顆種子:老曹家吃穿不愁。
再長大一點,林夏花憑著過硬的針線,在鎮上繡莊接了繡活,可掙來的銅板卻始終落不到她手上。
就不能怪她,她已經過怕了林家二房的苦日子,她也想村裏其他人家的女孩子一樣趕集的日子可以攛著大子上街買幾塊花布做成新衣裳,而不是沒日沒夜的給別人做新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