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怨我,但不要這樣子回避,不理我好不好?”
“我昨天在Y城出差,一回來就想著來找你。”
“淩秋,我想你。”
“淩秋,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
發消息的人貌似焦灼,收到這些消息的人又何嚐不是。
手機屏幕上的一行行話話,每個字都像在發燙。
尤其是看到他說就在樓下,心中已下意識的恨不得立即飛奔而去。
淩秋歎息,頓時了悟若麵對真正喜歡的人請求告饒,縱有天大的委屈也舍不得再如何。
她還是下樓去見他了。心中僅剩的一點清醒,讓她明白,易於妥協是難得到尊重,這意味著以後可能再有這樣的情形循環。
她總是一次次地,諒解了他,任他吃定。
他的車停在她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廣場外的大道邊,遠遠——她就看到他,還穿著正式的商務工裝,英氣筆挺,望著窗外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微低著頭,慢慢向他的車靠近,感覺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也不迎視。
等淩秋坐上車後,石宸欲言又止,但什麼也沒有說,迅速發動車子疾馳而走。
“淩秋,我們去林兮吃晚餐嗎?”
林兮餐廳在麓城河東與河西交界處,倚山傍湖,餐廳與酒店休閑娛樂一體。石宸曾帶她一起去過,他們在湖邊漫步,在臨湖的房間親密交纏……
他提林兮,淩秋心下自然而然地就聯想到了他每次的急不可待,飯都顧不上吃,總要先“吃”了她,再去用餐、散步……散步完了還要再“吃”。
她麵色發燙,回答“好”後,又覺不妥,前一刻同自己說好的決意和決然呢。
不一會又反悔,“不去林兮了吧,就在這道路兩邊,隨便找一家餐廳……喏,就去左麵邊家魚館,你不是愛吃魚麼,我請你吧。”
石宸瞥她一眼,“不去。”
“就要去林兮。”他強調。
“不去林兮。”
“就去林兮。”
……
一來二去,竟如小情侶間拌嘴嗔怪的味道。
他開著車東拐西拐,走了神,不是轉錯了路口,就是到了十字街口忘記變道。
她有些意外,在她看來,他向來是理智清醒得簡直過份的人。
“看又開錯了。唉,一個好端端的大男人,被你搞暈成這樣。”他故作歎息,引得她一記斜視眼,他便開懷大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有種童真的可愛,倒又完全區別於平日風流倜儻的壞壞樣子。
不一會,到了林兮。淩秋已是完全不能抵禦他的攻勢。
她想世上若真有如小獸般的人,那隻有像石宸這樣的才能作比。
他勾起腿,將身後的酒店房門一關,立刻咬住她的雙唇,貪婪地親吻,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上下求索。
“流……氓……”她抗議的聲音沒來得及完全發出,已被他粗暴地壓在身下。
他輕咬她的耳朵、脖脛、肩頭、胸、腰……咬遍了她的全身,再如以往一樣,一次次將她占為己有。“淩秋,我真的喜歡你。你知道麼,好怕失去你,你今天這樣子讓我不知所措……不要再那樣折磨我好不好?”
此時此刻,她早已在他的懷抱裏柔成水軟成泥,又哪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情深款款。
她的自我仿佛已經凝結成露,每當與他相見,就自動蒸發消失。
*** ***
很多年以後,淩秋還記得這一天。
三月末的尾巴,乍暖還寒,她與石宸在麓城的分界線“林兮”。
她穿一件大紅的雙麵絨長外套,還是之前她一個人逛街時,石宸微信紅包讓她買下的。石宸換下了正裝,襯衫套毛衣再披初次相見的卡其色風衣。
淩秋記得他們在樓上的賓館耳鬢廝磨,在一樓的餐廳吃飯。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都會坦誠相待。”石宸說。“淩秋,隻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是什麼工作?”
“情感谘詢公司。”石宸慢慢飲了一口茶。
見淩秋麵露不解。他又開口,“這麼說吧,有新聞裏報道過一個新興的職業叫‘小三勸退師’,不知道你聽說過沒,那也是我們公司業務的範疇。”
淩秋恍然明白了什麼。
“那天的漂亮女孩也是?”
“對,她是麓城藝校的學生,即將畢業……”
“那她……”
“可能會去北上廣發展吧,機會多些,麓城雖說是省會,但內陸城市總比不得沿海地區。”
“你是這麼勸她的?”
“建議。”他淡淡的說道,說起工作來,他又是另外一種樣子,帶點兒淡漠和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