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本來真實的人生裏,大多是無聊的口水話啊。”側過臉看他時,正碰上他那雙狹長又清亮的帶笑桃花眼,心下一怔忡,忙避開眼。
“淩秋……”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聲音溫柔地在夜風裏彌漫,將她輕輕包裹住。
“嗯?”她應著,無來由地在心頭歎息。該來的終會來吧。
“你怕我?”
“沒有。”
“你都不敢看我。”
“誰說的?”她故意睜圓眼晴瞪他,將他逗樂。
下到山腳,夜已深,停車場裏隻稀疏地停了幾輛車。
他們坐進邁騰前排,石宸說,“我送你回去?”
“嗯。”
這麼說著,沒見他開車的意思。
他突然定定地望著她,眼晴裏有些含意未明,淩秋感覺空氣裏有種看不見的異樣氣流。
他左右張望了一會,突然一把將副駕駛上的她摟了過去,咬住她的嘴唇,陌生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她本能地抗拒推攘,被他抱得更緊。
細密親柔的吻,一點點撬動她緊閉的嘴唇,最終將她的舌頭侵占。他捧著她的臉,貪婪地親吻著她,伴隨著身軀的晃動,欲望的細胞爭相打開,她感受到他熱烈的氣息,灼熱得似要燃燒,每個呼吸都充滿了對她或是說對女人的渴望。
當下,淩秋是真的慌張了。
她害怕石宸讓她今晚不要回酒店,更害怕自己沒有拒絕。
還好,還好。
細細地親吻了幾遍,他終於放開了她。他麵朝前方,深深呼吸,然後果斷地係上安全帶,對她說,“走,送你回。”
她也默默地長籲一口氣。
他送她回瑞蔓酒店,一路近三十分的車程,他們沒怎麼說話。他看似專注的開車,實則若有所思。
漫漫的車流,霓虹街燈在車窗兩側迅速後退。她看看街燈,又看看他剛毅的側臉,下巴微抬,嘴唇緊緊地抿著,平素眼裏流淌的風流不羈,在此刻也失了蹤影。
他在想什麼?
也和自己一樣糾結,還是僅在欲擒故縱?
他的搭訕與調情老道,獻殷勤的節奏不急不徐,尋歡的心理看似急不可待,又適時控製的得體。
雖然認識不過幾天,但他的一言一行,都顯露出他是個獵豔的個中高手,包括他最初通過“附近的人”而加她,十足將他組合出一個風流浪蕩子的形像。
不過一個獵豔者罷了。她聽到自己心底的歎息,以及對自己的警醒。
“晚安,明天我來找你。”他將她送到酒店樓下。
“晚安。”她下車來,出於禮貌回轉身,站在原地同他揮手告別,看著他的車在瑞蔓的蒼翠蔥籠中疾馳遠處。
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次分別,她都不敢看他那漸行漸遠的尾燈,那種感覺憂傷得不忍卒看,好像看到了命裏注定的暗示。
隻不過第二天,石宸沒有如他所說來找她。第三天也沒來。
與此同步的是,也沒有電話,沒有微信,音訊全無。
以淩秋的性格,自然不會主動找他。
出差結束,坐在回麓城回程的大巴上,淩秋開始感到慶幸,那天晚上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不然又多了亂七八糟的情緒。
但是真的慶幸麼。她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就有種強烈而特別的感覺,那感覺一直在告訴他,他們之前會發生點什麼……
可是為什麼當天散步的晚上他明明很熱烈,是什麼讓他猶豫了?
為什麼他說來找她,又無聯。如果是獵人,還沒捕到獵物,又豈會輕易放手?
他像個謎,她不由自主地想進入有他謎底的迷宮,卻發現這迷宮連入口都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