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沒準胡映雪真會把眼前的小童子當成真正的小孩子。關鍵這是戮劍峰,一個因為常年被劍意籠罩讓人避而遠之的地方。她和慕天玄為了對抗漫天劍意硬被逼出了一身汗,這小童子卻跟沒事人一樣。
不過小童子的神情看起來並不是作假,的確是不敢太靠近臉生的胡映雪和慕天玄。見胡映雪打量他,轉身就要跑。叢樺從天而降,伸手把人抓了回來,“你跑什麼?過來好好認認臉,以後他們會常來的。”
“真的以後會常來?”小童子縮在叢樺身後,一臉怯怯的打量胡映雪和慕天玄。按他的理解,以後會常來就是等於這兩人是戮劍峰的人,隻是和叢樺一樣不住在峰上。
叢樺將他從身後扯出來,“我猜你們兩個也已經看出容止不是普通小孩了。它是戮劍峰這座峰頭的山靈,現在才三百多歲。”
“容止,你好。”胡映雪和努力挺直腰背的小孩打了聲招呼。她對容止是山靈一點不感到意外,自身實力強大,卻是一副懵懂的幼兒模樣,多半是蘊生於死物的精怪。精怪成長非常緩慢,三百多歲的精怪相當於人類八九歲。
精怪非常敏感,之前會怯怯的樣子是因為察覺他靠近時胡映雪和慕天玄都在戒備。感受到兩人身上都散發出善意,小臉上的怯意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因害羞升起的兩團紅雲,“你好。”
叢樺伸手在容止頭上揉了揉,同時看向胡映雪、慕天玄:“你們兩個是為了絳珠過來的?”
胡映雪回道:“是為了她過來,但在看她之前要想看看太祖師和師祖他們。”
叢樺微挑眉,“我聽說青陽師叔從你那裏出來後就帶著一群人喝酒去了。”
胡映雪翻手拿出一個一尺來高的壇子,“別家的劍修為了專心劍道不是少沾酒,就是根本不沾酒。咱家可倒好,一個比一個能喝。”
叢樺一點不客氣,伸手就接過去,“怕這些東西動搖劍道,那是他們的劍道本身就不穩固。”說著拍拍酒壇子,“你們讓容止帶路吧。我得趕緊走,不然這一壇子能到我嘴裏的就隻有一兩杯。”說完,人就跑了。
看著跟著他後麵飛快消失不見的十幾道流光,胡映雪看著慕天玄彎起眼,“看來叢樺師兄跑的還不夠快。”
慕天玄收回目光,“等絳珠生完了,咱們直接從這邊走。我敢保那些人從叢樺那裏蹭了酒,回頭就會跑你那裏磨。”
胡映雪笑笑,“這好解決。找個人,讓他學會釀造那幾種適合平時隨便飲用的酒,被磨的人就不是我了。”
慕天玄捅了下胡映雪,胡映雪低頭就看到容止兩眼發亮的看著她。一個白白嫩嫩的小正太睜著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她就算沒有被萌住,心裏也不自覺的變得柔軟起來。所以微笑著問道:“你有興趣?”
容止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大家都有很多事要做,我沒有。大家都有東西送我,我沒有。如果我學會釀酒,就不會閑著沒事,也有東西送他們了。”
慕天玄伸手在容止腦袋上撲棱了兩把,“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容止鼓了鼓腮幫子,“不要叫我小孩子,我的年紀比你們大。”
容止說的是事實,但這個事實很沒有說服力。可以說,知道他存在的人都不把他其實可以分分鍾碾殺合體期的這事兒放在心上,都把他當成真正的小孩寵著。好吧,其實天天練劍神馬的也挺無聊的,有個小孩子逗逗會開心許多,所以大家就故意忽略了某個事實。
可事實就是事實,容止在前麵像在地上走一樣的一蹦一跳的飛,胡映雪和慕天玄隻能盡全力跟著。要不是時不時有人上前和容止打招呼,他們恐怕會跟不上。有點讓人吐血的是那個小屁孩還時不時的回頭嘟嘴問他們怎麼那麼慢,小表情要多無辜就多無辜。
見到容子瑜,胡映雪突然明白之前為什麼會感覺容止的一些小動作怎麼看著有些熟悉,原來根源在這兒呢。後來從叢樺那裏知道,原來是容子瑜最先發現容止,容止的名字也是他給取的。每回想起這茬,她都覺得孟母三遷真的非常有道理。
馬上胡映雪心裏就得到了安慰,容止撲到容子瑜身上說道:“在我釀出酒前,你不喝其他人釀的酒,好不好?”
容子瑜彎著眼睛說好,但胡映雪就是覺得他身上寫著三個字‘好苦逼’,真是心情就是好開心。開心的丟下這位太祖師,兩眼彎彎的把一個儲物袋遞給姬巍,“師祖,這是我之前研製的幾種新酒,可以隨便喝的。”
姬巍笑眯了眼睛,將這十年收集的一些靈植和靈植種子拿了出來,“這幾年很少出去,就找到這麼一點。”
這一點的確是一點,但質量都很高,最差的也有六品。不管秘府裏有沒有,這份心意絕對比稀世珍寶更珍貴。每一次收到這種禮物,胡映雪心頭都暖暖的。重活兩次,她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情為何物。不但是愛情,還有親情、友情、同門之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