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森看了一眼胡海義,見他抬了下手便收住了手。
見胡森真的停下了,胡林的臉色顯出一絲得意,“主人已經擺脫了五衰困境。隻要對接下來的事不聞不問,身為一母同胞,主人一定會幫二宗老擺脫五衰困境。”
胡海義垂下眼皮。說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的。為了能夠擺脫現在的困境或者僅僅是多爭取一些時間,他之前已經與胡海威一起做了些糊塗事。不說結果如何,因怕被人指責而出生的惶恐不安,因差點委屈了族中嫡親後裔的內疚自責,他不想再承受了。
“若今生真止步於此,那就是我胡海義的命。”抬起眼皮,胡海義的眼中滿是釋然。微彎著的脊背挺直了起來,身上的蕭索頓時被灑脫取而代之。
看這意思,胡海義似乎是沒如胡林的意。胡映雪將門拉開一些,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她不想引起院中那些人的注意,卻忘了在場的都不算是普通人。即使她已經把腳步控製的非常輕,還是立刻讓那些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練氣期,靈力和未轉化的靈氣藏於血肉中,會不自覺的散逸出來。築基期,靈力可鎖於經脈中,靈氣則被吸附在經脈周圍,不會輕易散逸出來。因此看到胡映雪,在場的人都能十分肯定她已經成功突破到了築基期。
一聲犬吠從一旁響起,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房簷上。在上麵停頓了一下,然後便俯身朝位於房簷下方的胡映雪撲了下來。就在那人的手要碰到胡映雪時,剛發出叫聲的二子竄了過來。怒吼一聲,大嘴就對著那人的胳膊咬了過去。
眼看二子那原來越靠近鐵齒鋼牙的尖利牙齒就要招呼到胳膊上,突然從天而降的人隻得暫時放棄抓住胡映雪,向一旁閃開。這時候,院子中的人已經能夠看清楚他的樣貌。雖然和之前相比變化非常大,尤其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墨色,還是有人能夠認出此人正是胡海威。
逼開胡海威,二子就叼起胡映雪的衣領,帶著她跳到王漢身邊。等胡海威反應過來,胡映雪已經被王漢、胡森和胡海義圍在了中間。不過看到他們的動作,胡海威卻抬手撩了下頭發,抖著肩膀桀桀的大笑了起來。
胡海義臉色鐵青,“你竟然搭上了魔人!”
胡海威嗤笑了一聲,“別和我講那些大道理。現在重要的是我會活著,還有機會追尋長生之道。而你,我的好二哥,應該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胡海威話音剛落,胡海義身上突然爆出驚人的氣勢,周圍的靈氣瘋了一樣朝他所站的位置湧了過來。見狀,王漢抓起胡映雪丟到肩膀上,和胡森對視了一眼後便分立於胡海義兩側。圍在他們身邊的那些執法堂子弟也抗住壓力動了起來,將胡海義圍在了中間。
乾坤戒替胡映雪扛住了壓力,她有些好奇的轉頭打量胡海義,卻發現位於後方的胡林拿出了一個閃爍著滲人幽綠的手弩。微眯了下眼,翻手從乾坤戒中取出她那枚弟子印。向其中輸入了一些靈力,便朝那邊丟了出去。
那枚弟子印從胡映雪手中飛出,原本隻有拳頭大的一方小印便迅速漲大成半人高的樣子。看到它飛過去,杜維立刻帶著他那六個徒弟閃到了一邊。胡林注意力都放在胡海威身上,等發現它時已經來不及閃開了。
一聲慘叫,胡林吐著血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沒了聲息。眾人看過去,不少人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胡林躺在地上,剛才直接被砸到的半邊身體居然扁扁的攤在地上,那樣子分明是骨頭完全被震碎了。
還沒等眾人把目光落到那枚正往回飛的弟子印上,一股讓他們差一點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的威壓在胡海義身上爆開。隻一瞬間,站在他們中間那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便老態盡褪,白發轉黑,皺巴巴的皮膚也豐潤起來,變作了一個打扮老氣的帥大叔。
胡映雪看著胡海義一臉囧囧的眨了下眼睛,“恭喜。”
胡海義抬手在她的腦門上拍了下,“要叫二曾叔祖。”
他們這兒有點溫馨向的意思,卻聽胡海威發出不甘的怒吼聲:“你怎麼可能會突破?”
“命該如此吧。”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凝結金丹,胡海義隻抓住了一點點,似乎就是放下了什麼堅持了什麼。經曆了可能是最黯然的低穀期之後一步登天,麵對胡海威扭曲變形的臉,他表現的非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