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映雪抬頭看向匾額,剛看到上麵那三個鎏金大字,腦袋裏就嗡的一聲。抬起的腳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然後就帶動身體向後退了一大步。不過再看過去,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抬腳上台階,就見一隊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為首的還是之前見過的,碧水宮那位寧倩長老。看她一臉鐵青,明顯是在裏麵沒遇上好事。
胡映雪有心避開一看就是心情非常不好的寧倩,免得無端麻煩上身。老天卻沒讓她如意,出了潛淵閣的大門,寧倩就看到了正打算躲到慕天玄身後的她。
寧倩沒出聲,跟在她身後的一個身穿青色女道袍、綰著道姑髻的女人冷哼了一聲,“在鄉野長大的就是沒規矩,看到人連見禮都不會。”
胡映雪看了一眼這位出聲喝斥她的女人,沒有讓表情發生任何變化。如果眼神真能化成刀,她現在都已經被這個女人給千刀萬剮了。她很確定自己之前沒見過這個女人,若說結仇,也就隻能是破壞了柳雁的計劃。但她覺得就算這個人和那柳雁有關係,也不該如此仇視她。
胡映雪心裏頭直犯嘀咕,卻不知宋雅欣,也就是剛喝斥她的那個女人,此時正如墜冰窖。她剛說完那句話便有一股威壓鎖定了她,喉嚨像是被死死扣住,呼吸變得十分費力。自從她凝結金丹之後,已經很久沒人讓她如此不堪一擊。
寧倩本來並不在意宋雅欣的行為。柳雁已經被她逐出碧水宮,但她做的事還是讓碧水宮丟了臉麵。作為當事人之一,無論胡映雪靈根天賦如何,他們都不會將她收入門下。宋雅欣是柳雁的師傅,失去一個在百歲之前可凝結金丹的徒弟,她覺得讓她借機發泄一下怒氣也好。
宋雅欣氣息的變化引起了她的注意,放出神識落在宋雅欣身上,便可以確認鎖住她的那股威壓來自於潛淵閣內。這讓她本來已經有些好轉的臉色再次黑如鍋底,“祁兀,你欺人太甚。”
她話音剛落,便憑空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欺人太甚?嗬嗬,你們碧水宮的人做了什麼,這裏哪個人不知道。不知錯也就罷了,一個融合中期的人居然欺負一個才剛剛煉氣入體的小娃娃,真是讓我這個外人都看不過去。”
慕天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天機子前輩?”
一串大笑聲過後,隻聞聲不見人的男人說道:“祁某已經不是天機門的掌門,現在隻掛著個太上長老的身份。慕老弟若覺得我這個人值得一交,就叫聲祁老哥吧。”
慕天玄嗬嗬的笑了笑,“恭敬不如從命。”
旁邊,寧倩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在修行界,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各派掌門和長老都是由修為為分神期以下的人擔任。突破到分神期,那些掌門和長老就要從原來的位置上褪下來,成為太上長老。祁兀現在是天機門的太上長老,就是說原本和她修為一樣的他已經先一步突破到了分神期。
能夠無視等級逆襲高修為的人不是沒有,但不是寧倩。碧水宮的人戰鬥力一向偏弱,她隻有被人逆襲的份兒。得知祁兀已經是分神期,她不再與他分辨,急匆匆的帶著一幹門人弟子離開了。
走出坊市,寧倩的臉上立刻掛上了近乎瘋狂的嫉妒,“明明我各方麵都比你好,憑什麼處處都比不過你?你是掌門時,我隻是長老。我這邊剛放出聲說突破在即,你卻跑到我麵前說已經是分神期。祁兀,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寧倩一定會讓你好好嚐嚐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
壓在身上的威壓到此時才消失,身體一鬆,宋雅欣差點癱軟在地。穩住身形,她腦海裏就浮現出胡映雪麵對她的喝斥時的一臉漠然。本來隻是對胡映雪的身份有些惱怒,想想剛剛那種命被別人掐在手上的滋味,這下是真的記恨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