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冬落雪(1 / 2)

北風冰寒刺骨,吹的光禿禿的樹枝發出刺耳的聲響,雪花旋轉飄落,雖沒有詩中所說的“燕山雪花大如席”卻也是不遑多讓,屋頂上,街道上,城門樓的桃樹上,行人的氈帽上……目之所及,一片雪白,這個冬天雪似乎下的分外勤快,那門前剛剛落下的雪還沒來得及清掃,便又被新雪覆蓋。

一間酒肆門前的落雪較別處的薄了些,顯然是店中的夥計不久之前清掃過,幾個還未完全掩蓋的腳印還依稀可辨。店中已經上了燈,較街上明亮不少,三兩個酒客在店中隨意的落座,桌上幾個小菜還微微冒著熱氣,每人麵前都有一盆炭火,一為取暖,一為熱酒。店主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微眯著眼坐在櫃台後似要睡著了一般,卻總能在客人火盆中的碳火將要燃盡之時催促夥計添上新的碳火。

“阿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老者對身旁的夥計道。

“掌櫃的,您放心吧!我早都準備好了。”一位長相憨厚的夥計急忙的回答道。

“最近天氣比較冷,記得多放幾片牛肉!”老者看了一眼門外的風雪又叮囑阿福道。

阿福聽到老者的話語後便又走進了後廚,打開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隻見是幾個雪白的饅頭、幾個小菜和一壺酒水。阿福又按照老者的吩咐又切了幾大塊牛肉放了進去,再一次把食盒放好。

老者整理了一下因為長時間坐著有些褶皺的衣袍,戴上了阿福遞過來的鬥笠,提著阿福打包好的食物吩咐了阿福幾句,便走出了店門。門外的風雪似乎比在店中看起來的大了許多,口中呼出的氣體很快冷凝成了白色的氣體,老者又裹了裹衣袍便尋著一個方向走去。街道上的積雪和呼嘯的北風,讓老者步履艱難,每每都是走了幾步便要停下來休息一會。

店中的阿福看著背影有些佝僂消失在風雪之中的老者,擔憂之色躍然眉上。每一年這個日子老者都會帶著食物出去,已經堅持了八個年頭,最初幾年老者的身體還算健朗的時候阿福並不擔心,可是老者的身體這幾年已經大不如前,阿福也曾問過老者每年出去的原由,老者隻是說去會一個朋友並沒有深說,阿福也知趣的沒有深究,因為他知道老者雖然性格隨和,但是卻很執拗,他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更改。

“小二,再添壺酒!”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店中的一個角落傳來。一位身著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頭發隻用一條很素淨的發帶隨意的束在身後,臉上還留著些許的胡渣,一臉的風塵之色卻是掩蓋不了一種刀刻的俊朗,據說這種有韻味的中年大叔可是很多大家小姐的最愛,最初走進店中背上的劍袋已經解開放在酒桌上。這位酒客剛一進店中時便引起了阿福的注意,因為這樣寒冷的風雪天,此人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青衫,且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寒冷。阿福在店中遇到過很多的江湖客,也聽過很多的傳聞,據說那些修為高深的人能夠用內力真元之類的奇異能量抵禦嚴寒,三九的嚴寒天氣能夠隻穿一件薄衫而不覺寒冷,神異非常。

阿福聽到青衫酒客的話語之後,便急忙打了一壺酒送了上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那青衫酒客叫住。

“請問這位小哥,此酒可有名字,用何物釀造?”

青衫酒客對店中的酒起了興趣,被叫住正有些忐忑的阿福聽到青衫酒客的話語後急忙回答。

“回客官的話,這酒因為入口之時柔和,每每都會讓人連飲數杯,可是後勁又極大等到客人知曉之時已經醉了七分,故名之為暗箭傷人。釀造之物也並不稀有,就是一定要用每年的新糧,酒曲要用陳年的酒曲,水要用老井的井水,放在酒窖中發酵十個月,一定不能見絲毫的陽光,其餘的和普通酒水釀造並無二致。本店中的暗箭傷人全部都是由老掌櫃的親手釀造,老掌櫃釀酒幾十年也使得這酒味更加醇厚。”

“暗箭傷人,好名字!也隻有十個月黑暗磨礪的暗箭,才能有這見血封喉的後勁。”青衫酒客讚歎的道。

阿福看了一眼酒桌上上已經空了的五六酒壺,心中也十分驚訝於青衫酒客的酒量。普通人喝一壺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善飲者也不過兩三壺,可是眼前之人已經喝了五六壺還沒有絲毫的醉意,酒量真的是驚世駭俗了。阿福收走了酒桌上的空壺,

“客人真是好酒量!”阿福發自內心的道。

“謬讚!謬讚!”青衫酒客開懷的道。

“幫我把這個酒葫蘆裝滿!”青衫酒客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阿福。

老者看著眼前的破廟停下了腳步,這裏以前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城隍廟,因廟中城隍靈驗異常,香客絡繹不絕,香火鼎盛,不過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今也隻有像老者這把年紀的人還記得這裏曾經是一處十分繁華之所,亂世之中是神靈遺棄了世人還是世人遺忘了神靈真的很難說的清。因為連日的大雪,破廟的東北已經被積雪壓塌了一角,老者把手中包好的食物隨意的像垃圾一樣丟在的破廟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