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六月十八,一個天氣陰沉的下午,炎熱幹燥的大地突然沉寂了下來。天地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河中的青蛙都爭先恐後的跳出水麵,好像在刻意的躲避著什麼,都崩到那潮濕而溫暖的濕地去了。河中的魚兒在水中來回遊蕩,擊打起一排排優美的浪花。天氣及其悶熱,太陽像火球一樣懸掛在天空。炎熱的太陽光照的田野間一片焦黃,沒有一點生氣,西邊天上正打著悶雷,轟轟隆隆的,像一個野獸一樣撲襲而來。突然天空中劃過了一條閃電,照亮了郊外的田野。瞬間一聲巨雷從空中響起,像一隻吼叫的獅子一樣炸開了花。暴風雨就要來了,但這景象從遠處看就好像一幅優美的油畫懸掛在天邊,顯得美麗又妖豔。六月的雨水比其他季節要多一些,下的時間也較長一些,而且還很猛烈。

正當這雨下的猛烈的時候,山上的泥石流和地上的雨水混淆在一起,滾向山下那條波濤洶湧的小河,眼看著就要把小河淹沒。水位不斷上升,蔓延到了旁邊的窪地上。親愛的小河往日用它那寬廣的胸懷孕育著這裏的莊稼人們,沒有受過什麼驚濤駭浪,今日卻遭到這樣冷酷無情的攻擊。往日的淙淙流水聲已變成驚濤駭浪的哄叫聲,而且還觸及到了與他為伴的那條簡易公路。在這個極其敗壞的日子裏,人們沒有事當然不會出門。但是從山上往遠處望去,似乎是有一個人正向這裏奔來。由於大雨和狂風的侵蝕,我們煙波渺茫的可以看到是一個男人,而且還很年輕。這個人從遠處一路小跑,向前方的小李莊而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被泥水滑倒過多少次,摔過多少跤。但他每次滑倒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繼續向前走去。突然腳下一個漩渦又使他摔倒了一次,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急速的爬起來,而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管雨水怎樣擊打他,他都置之不理。隻見他雙手攥成一個拳頭,似乎是誰招惹了他一樣,眼睛裏放出憤怒的目光。他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起來很疲憊,臉上的雨水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我們可以模糊地看到被雨水淋濕的頭發下麵有一張蒼白的臉,而且沒有一點生氣,像個快要斷氣的死人一樣。我們通過他的呼吸和心跳,可以判斷他還是個人。

離公路不遠的小李莊,村東頭有一戶人家,這正是文正生的家。從這戶人家住的房屋我們可以知道這不像是個富裕人家。大門還是木頭做的,看起來年數已久,旁邊幾間磚房構成的圍牆,看起來已經破爛不堪從未修建過。而村裏任何一戶人家都比他家富裕,人家不管家境怎樣,但大門還是鐵做的。這就看出他們和平常人家沒有什麼兩樣。但文正生的家不僅從外表看起來破落不堪,就連他們老兩口五十多了還供著一個兒子上高中都是罕見的。此時的文正生正坐在自家的椅子上,一隻手夾著一隻煙放在嘴裏吸著,另一隻手放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聽著外麵犀利的寒風。他像一個軍事家一樣坐在那裏,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嘴裏不時吐出一團煙霧。文正生的老婆焦急地在門口來回渡步,不時望望門外有沒有人進來,可看到的依舊是嘩嘩的大雨。他們在等上高中的兒子文白回家。

文正生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老婆說:“今天下午小白上學應該是帶傘了,可是這風雨交加的就是有傘恐怕也定頂不了什麼事呀。”想到這不禁歎了口氣。母親合上了手掌,閉著眼,正在心裏為兒子祈福,希望兒子趕快平安歸來。正當這兩口子焦急萬分的時候,大門旁有些動靜。為白他媽心中一愣,心想肯定是兒子回來了。當他出去準備開門的時候,一個全身濕淋淋的小夥子已經跑了進來。這小夥子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高高的個子,白皙的臉龐,帶著一副黑色眼睛,身材很優美,讓人看上去就是一個眉清秀的小帥哥。可此時被大雨淋的簡直成為了一個落湯雞了。他站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蒼白的臉龐上不停地流著雨水,靜靜的站在那裏。老兩口見兒子回來了,臉上立刻露出洋溢的笑容,父親連忙拿毛巾給兒子擦頭,母親則在櫃子裏找出幹淨的衣服來給兒子換上,文白擦完頭後,就進裏屋換上了那身行頭。換好以後,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站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帥氣的小夥,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一條藍色牛仔褲,另配一雙白鞋。小夥子不僅長得帥氣,身材也很不錯,一米七五的個子看起來充滿著生命活力。這已不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麵色蒼白,豪無表情的人了。此時天上的雨勉強小些了,風也沒有剛才刮得那麼厲害了,隻是絲絲的讓人感到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