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半夜便悄無聲息的散去了,王伯早早的便起了床,帶著他們家唯一的一頭大黃公牛行向後山,清理道路去了。
待到了地點,王伯苦澀的望了望自己麵前的數十丈之寬的泥石流斜坡,嘴裏雖埋怨了一句上天,但也沒耽擱時間,撈起帶來的鋤頭就開始疏通道路。
他鋤了大半天,眼見天邊的朝陽在徐徐升起,已然是到了早飯的時間了,他便扛起鋤頭坐在一塊石頭上。俗話說:早飯要吃的像皇帝,這樣才有幹勁。話是不錯,可王伯依然吃的是從家裏帶來的幹炊餅,喝的是樹葉上甘霖的雨水。雖然如此,但他卻還是怡然自得的。
一旁的黃牛正杵著頭吃著路邊那短短的稀疏的野草,王伯望著這黃牛,就像望著他的孩子一般,眼神中充滿了疼愛,這可是他全家的命根子啊!
咦,那是什麼?
王伯眼角邊的目光瞅到了一個天藍色的東西,那個東西正在一棵枯樹旁邊,上麵覆滿了泥土。
他站起身來,踩著泥淖的地麵,朝著那天藍色漸漸走去。當他走近時,他心底突然一驚,眼前的這“東西”不正是一個人麼?
王伯也不顧坡下的泥濁,用雙手將那個人的身體拖了上來。這時王伯才才看清了那個人的麵龐,正是一個小姑娘!
他用手在這姑娘的鼻息出停了停,嘴裏低喃道,“還活著啊!這誰家的丫頭片子,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但他也隻是片刻的想了想,然後立即抱起這充滿泥垢的身體,將她放在了自家的黃牛身上,也顧不上疏通這堵塞的道路了,趕著黃牛便往他的家裏走。
他的家在深山的深處,然而這裏卻有著一座規模不大的山村。王伯將這丫頭馱回來的原因就是擔心她是別人家的孩子。
王伯家在這座村莊的一處偏南角,與他搭建的庵子稍微有點遙遠,他左拐右拐才終於回到了家裏。王伯家裏還有一個人,她是王伯的結發顏氏。
顏氏在屋內似乎也聽到了老伴牽牛回來的聲響,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還沒出屋就急匆匆的吆喝道,“老王啊?這麼早就回來了,吃了沒,要不我給你熱熱飯菜去?”
王伯聽見後,將牛拴在牛圈門口,也吆喝道,“婆娘,快出來!我今天在坡下撿了一個人回來,你快看看這誰家的丫頭!”
顏氏一聽,立馬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而出,果然,她看見他家黃牛的背上背著一個小姑娘。她走近後,仔細端詳著這丫頭的泥垢的麵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衝著王伯搖了搖頭。她用手想理一理這丫頭臉上的泥巴,可手剛一觸碰,她竟驚叫出聲,“哎呀!怎麼這麼燙?”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裏的意思,這丫頭怕是發燒了。王伯有些不知所措,問到他的婆娘,說:“這怎麼辦?”
顏氏思索了片刻,心中好像敲定了一個主意,對王伯說道,“老王,要不這樣,你去燒些熱水,我幫這丫頭洗一洗身子。唉,我看這丫頭怪可憐的,真是好生讓人心疼。”
王伯點點頭,廢話也不多說,就和顏氏將這丫頭抬到他們二人的正室,然後迅速的跑到灶房裏燒熱水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