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一怔,前世父親去世,從來沒有留下任何特別的東西給自己,卻萬萬想不到,原來父親還留有後手。父親要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事物呢?
他來不及多想,緊緊跟在父親身後。
父子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落日崖藏寶閣。
墨升邪上千年來所積累的東西,盡數在此。
藏寶閣建在地下,共有九層,無數典籍,丹藥,靈草,玉石,寶物,飛劍,具存於此。
每深入一層,寶物便珍貴一份。
墨言由且記得當日昆山來的人見到此間的東西,那種目瞪口呆的情形。
他跟著父親一層層往下走,直走到第九層。
這便是落日崖藏寶穴的最底層了,墨升邪站在底層石板地上,用手指做筆,在空中虛畫。
紫色的光芒隨著墨升邪的手指而動,那光芒凝聚不散,形成一個陰陽太極的形狀。
墨升邪口中喝了一聲“去!”,那紫色太極圖,便忽的變大數倍,籠罩於兩人頭頂,射下紫色光芒來。
一個月門漸漸於紫光中顯行,墨升邪拉住墨言的手,走入門內。
隻見是一個鬥室,鬥室中僅有一本薄薄的冊子。
墨升邪指著那本薄薄的冊子道:“外麵那些寶藏,於我們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現在即便給你,你也守不住。而這個,才是真正有益於你的寶藏!你好好收著,千萬不可讓別人知曉。”
墨言恭恭敬敬的接過冊子,放入懷中後,就跟著墨升邪一起走出月門。
陰陽太極在兩人走出月門的那一刹,噗的消散在空中,不留半點痕跡。
墨升邪道:“時間緊急,來不及說那麼多了。為父之前見你天真爛漫,胸無城府,這東西你拿了也是無用。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能夠明白韜晦二字,此物傳給你,也算是了我最後心願。”
說畢,墨升邪教了墨言如何取出這本小冊子,又如何隱藏的法門,待見到兒子運用純熟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時間不多了,你以後有機會,再仔細翻看吧……昆山的人應該已經到山腳了,我們出去見見那些人。”
“嗯!”墨言緊緊拉著父親的手不肯鬆開,時間每走一步,他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就少一刻。
兩世輪回,加起來,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十年而已。
這是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好,為自己殫精竭慮綢繆的親人。
墨升邪走出藏寶閣,忽然伸手,將墨言抱起,朝著太陽疾奔起來。
墨升邪所住的落日崖,便是太陽每每落下之地,崖頂風景險惡,盡是枯樹纏藤,僅有山腰的一處百米見方的落日殿後院,鬱鬱蔥蔥,水草豐美。
墨升邪抱著墨言,朝著父子二人常居的落日殿奔去。
太陽開始緩緩西下,落日餘暉,照耀整個山崖。
“看,這便是你出生之地。”墨升邪站在落日殿頂,指著後院的一株仙葫,道,“當你孕育其中時,我每日以精血靈力灌溉,你雖非我肉體所生,但卻跟我血脈相連。”
“為父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自己懂得保護自己。”
“莫要太過嫉恨那些欺負你的人,為父隻希望你過的平安喜樂。”
“不論你在哪裏,是什麼人,我都會永遠在你身邊。”
墨升邪愛憐的摸著兒子軟軟的頭發,父子兩人有著相似的麵容,在落日夕陽下,仿佛一尊父與子的雕像。
而在同一時刻,昆山前來接人的馬車,終於抵達落日崖腳下。
落日崖下,僅有一條小路曲折蜿蜒,可達墨升邪住處,昆山門徒來到山門處,還欲前行,卻見到山門處漸漸顯出一道紫色的屏障來。
那屏障上紫光流動,猶如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將整個落日崖籠罩其中。
昆山的馬車停於山門前,車簾微動,從車中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年。
少年背負長劍,劍眉星目,溫文爾雅,走至山門前,朝著那條登崖小路微微鞠躬,禮節周到:“晚輩昆山洪儒文,奉家父之命,特來落日崖拜見墨前輩。來得晚了,還請前輩見諒。”
他說完這話後,一直維持鞠躬的姿勢,直到聽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山門處響起:“知道了,不用多禮,上來吧。”
洪儒文抬起頭來,隻見那麵半透明的屏障上,紫光流動,最終彙聚成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影子。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八、九歲模樣的男人,身穿紫袍,墨色長發隨意在束在腦後,麵容豔麗,如朝霞明日,眼角微揚,本是嫵媚妖嬈之相,但眼神犀利如刃,讓人不寒而栗。
洪儒文知道這就是一直長居落日崖的墨升邪了,他隻是聽聞墨升邪之名,今日是第一次見,隻覺得對方明豔難以形容,又冷傲不可親近,心中不覺就有了畏懼之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禮:“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