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 曾經的誓言隨風飄散,曾經,他們是羨煞旁人的一對壁人,如今他卻說:“我負了你,我的命定之人終是她。”多麼平靜的語氣。
“虞驚凰,我恨你。”他們的故事啊,就從這裏開始。
若她不是當朝的護國將軍之女,怕還沒能等到她及笄,將軍府的門檻早該被踏爛了。
她是將門之女,是衛將軍的獨女,是衛惜捧在手裏、含在嘴裏的寶貝。
他竟這般對她,有朝一日我定會千百倍的討回來!
吱呀——
門被迅速地推開,一抹小巧歡快的身影迅速地奔向書桌前的那個身影,一邊跑還一邊咋咋呼呼地喊
“小姐小姐...”
窗前小小一女子立著,身形雖纖細卻穩如山嶽。
正提筆欲書,剛聞得自家丫頭一番大呼小叫。一驚,一滴墨落於宣紙上,暈染開來
抬眸一看
晨光灑在溫潤的臉上,黑白分明的眼中盡是驚異之色,小口微張。見是珧兒便鬆了口氣,隨即一改先前的樣子,柳眉倒豎,毫不在意形象地指著珧兒,故作生氣地破口大罵:“珧兒,你怎麼了,咋咋呼呼的,你主子我還沒死呢。”
珧兒一驚,但看見自家主子眼裏流露著的那股笑意便也明了,作哭腔道:“主子你凶我,珧兒好傷心嗚嗚....”說著還作勢抹了把眼淚。
那樣子要多真有多真,要不是她見多了珧兒這番模樣,恐怕不等珧兒“抹淚”便早早的將她扶起來好好安撫了。
衛錦桐隻莞爾一笑,眉眼舒展開來,溫和的笑容使天天見麵的珧兒都失神片刻,心中暗自嘀咕:小姐出落得越來越標致,怕是要嫁人了吧。
衛錦桐見珧兒走神,便清咳一聲:“珧兒,在想哪位如意郎君了,想得如此癡心,不如——”衛錦桐還故意拖長了聲音,一雙美眸中盡是調侃之色,眼珠一轉:“我讓爹爹給你倆賜婚如何?”
珧兒一聽,小臉便漲的通紅,急忙擺擺手趕忙解釋:“不是啦,珧兒找.小姐是有正事的,小姐這番調戲珧兒可受不了”
錦桐一聽便立即收回先前的“女流氓”風範,正色道:“好吧,珧兒為何事而來?”
珧兒一蹦一跳來到自家小姐身邊,親密地挽起錦桐的一隻手,一邊輕拍且帶著討好的笑容:
“今天天氣真好,天空這樣藍,河水這樣的清,陽光也正...”
沒等珧兒把“好”字說出口,錦桐便急忙的打斷了自家小話嘮的話,頗為疲倦地揉了揉略有些酸脹的腦袋,秀眉微皺,有氣無力的吐出幾個字:“珧兒,說重點。”
這副病怏怏的樣子配在錦桐這等美人身上,人見猶憐。
可珧兒對此已經免疫,嘻嘻一笑,臉上的諂媚之色不改,小貓似地蹭了蹭錦桐的手臂,用甜得發膩的聲音撒嬌:“小姐——咱們一起去那濛山看桐花吧~~”怕自家小姐不同意,還搖了搖錦桐的手臂,滿臉都是期待之色。
衛錦桐聞言,愛憐地摸了摸珧兒的臉蛋,望向窗外那座雲霧繚繞的山。眼球竟不覺被勾了去。
“嗯,珧兒去跟爹爹通報一聲吧。”
她和珧兒是主仆,卻和她是她最好的姐妹,隻有珧兒願意和錦桐一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她在一起被人指指點點比做歪瓜裂棗。
珧兒歡呼一聲便飛也似的找老爺通告去了。錦桐無奈的搖搖頭,眼中淨是寵溺之色,發絲中的珠釵一陣晃動,發出一陣輕響。
此時的衛惜正在案前看邊關文書,當時局勢。但是他手上持的卻是一封投錯了地方的民事谘詢,也就是民事糾紛、百姓的怨氣什麼的。
但這封信跟衛惜沒有一點關係。
但衛惜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百姓間真得是亂的不成樣:農民無錢交地主的巨額賦稅,以家中小女相抵,後又被反咬一口告上衙門,縣令顛倒黑白……這類的案件比比皆是,但就是他們投錯了地方,衛惜是護國將軍,管不著這些官民矛盾。
現在,衛惜糟心得很,他為大宛國的將來感到擔憂。
恰逢這時,珧兒來了。衛惜的眉毛立刻就舒展開來。
錦桐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中人。
沒錯,鏡中人確實很美,但是自古紅顏多為禍水。
錦桐望著鏡中的人兒,笑了笑。殊不知在皇宮的深處有一雙正在伸向她的手,她的一舉一動都將在他人的把握之中,就像羔羊一步步的走進獵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