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天雨心裏拋去了對姑母的承諾和信用,冒出這個陰險的想法。
可這一損俱損的做法,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讓整個嘉恒集團為這一場鷸蚌相爭買單。
最終,讓啟程這個局外的漁翁得利。
而這樣的結果,肯定是李嘉航不願意看到的。
*
夜幕輕垂,滿腹愁腸。
鄒天雨就在左右權衡中回到家。
奔波了一整天,她渾身像散了架似的倒在沙發上。
她用力捶著自己凍得像兩條冰棍似的雙腿,想起丟在家中一天的糖糖,她不免心生愧疚。
當初,沈月卿將女兒交給他們倆,看中的就是他們的能力和責任心,可世事難料,誰曾想,他們竟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境地……
“你回來了?”
母親體貼的問候,讓她從聚精會神的思考中醒過來。
“糖糖呢,她睡著了嗎?”
“臨睡前一個勁的嚷著要你,我好不容易才哄睡著了。”母親疲乏的坐在她身邊,直來直去地問,“有嘉航的消息了嗎?”
鄒天雨灰心喪氣的搖搖頭,內心又平添幾分對母親和糖糖的愧疚。
母親輕輕拍了拍她的腿,就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好勝心強的男人,難免不希望女人看到他們最落迫、最狼狽的一麵。可自以為是的他們,並不知道此時他們最需要的,卻是女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早點回房睡吧!等他想通了,自然會回來的。”
這一番安慰,倏然敲醒了深陷沮喪和頹廢的天雨。
她望著母親寬厚仁慈的麵龐,猶自慶幸,在人生最不如意時,總會有母親能伴其左右,一同分擔。
夜半。
萬物靜寂中,驟然響起的手機鈴音,驚得她差一點從剛躺下的床上跳起,慌手慌腳的按下接聽鍵。
“嘉航,是你嗎!”她不經思量,就喊出了這個名字。
“嘉航怎麼了?”聽筒裏傳來的竟是史蒂文喜出望外的聲音,“你是咆哮女嗎?為什麼我打嘉航的電話,他總是關機。打他家裏的電話,又說你們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隻是暫時搬出來。”她失望的敷衍道,把話題迅速的轉移開,“你這麼晚打來,有事嗎?沈月卿,她還好吧!”
一提起沈月卿,史蒂文似乎就興奮的語無倫次,“我們一切都好的不得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終於找到合適的腎源。你們肯定沒想到,我們繞了大半個地球,最後,還是在網上發出求助信,得到一位叫趙楓的中國男子,願意捐贈的回複。他明天就會抵達波士頓,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星期內,醫生就安排月卿的移植手術了。”
“太好了!”天雨不覺發出一聲喜極而泣的歡呼。這大概是這麼多天以來,聽到過的最好的一個消息。
“電話咆哮女,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嗎?”史蒂文雖然粗心,可還是聽出她的嗚咽聲。
天雨連忙穩定情緒,向對方強調,“我沒事,我隻是太高興,真是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嗎,那就好!嘉航呢,還有糖糖,讓他們和我說說話吧!”史蒂文顯然樂得心裏直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