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來過嗎?
他連最掛念的父親都不要了嗎?
天雨半跪在病床前,虔誠的握住李父幹瘦的手,半濕的腳底板傳來刺骨的冰涼。麻痹的腳趾,更讓她覺得一切希望都已從身上流逝。
“你怎麼也來了?”肖姑媽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溫和地說,“嘉航走了沒多久。”
“他來過嗎?什麼時候。”天雨一下子跳將起來,喜出望外地問,“他有說過,他要去哪兒嗎?”
姑母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隻懇求我暫時代為照顧他父親,僅此而已。出了什麼事兒?他打算去哪兒?”
天雨心裏剛剛燃起的火苗,又被這三言兩語給澆熄。
她沮喪的歎了口氣,抬頭望著滿臉關切的姑母,不禁拽住對方的胳膊,楚楚動人的懇請道:“姑媽,現在隻有您,才能幫助嘉航了。”
姑母仿佛預知到她想說什麼,不由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我剛才向嘉航提出,把爺爺遺言中所提到的那一部分財產,找律師公證給他。可嘉航他……卻固執的一分錢也不願意要。”
“那是因為,他隻想讓殘害他父親和爺爺的凶手,受到懲罰。”天雨義正辭嚴。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姑母,希望對方心有悔悟,更慶幸李嘉航並不看重那些財產。
“真的是天賜的爸爸,把爺爺的降壓藥換了嗎?”姑母惴惴不安的坐下來,心中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正義和親情之間的搏鬥。
“是的。雖然沒有確鑿證據,可您認為還會有誰幹出這種事?”天雨慢條斯理的說。
她耐心的等待對方從良心的掙紮中走出來,“難道,您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謀害過自己大哥和父親的人,就這麼逍遙法外嗎?”
“有時,我也很後悔當初瞎了眼嫁給他。有時,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可是……”姑母苦楚的長歎一聲,“既然你們都無憑無據,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能!您當然能,”姑母徒喚奈何的態度,讓天雨心中一喜,“雖然事隔多年,但隻要您親自在嘉恒的董事麵前,指認他當年的罪行,就算不能讓他繩之以法,也可以讓他聲敗名裂。”
“不行,我們畢竟夫妻一場,要我當麵去指認他,我做不到。”姑母沉甸甸的搖了搖頭,“其實,你們一樣也可以當眾披露這些事的。”
“可無憑無據,嘉航的身份,又尷尬的擺在那兒,誰會相信我們呢?”天雨此時是欲哭無淚。
她動之以情,曉以大義的分析道,“其實,就算姑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不會動搖你們李家在嘉恒的根基,肖天賜才是嘉恒集團的正式繼承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呀。”
“我……還是不行……”姑母開始動搖了。
她凝神思忖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顫悠悠的說,“不過,我這兒有一樣東西,應該可以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