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糖糖卻悶悶不樂地搖搖頭。
兩隻小手趴在車窗前,失魂落魄的望著窗外漸漸被夜幕籠罩的街景。
“還是先回去吧!”天雨灰心喪氣的對李嘉航說。
一路上,任由他們倆絞盡腦汁的逗弄糖糖,糖糖卻始終一語不發,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直到車子駛進李家的大院,她還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盯著窗外。
突然,她就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瞪大眼,揚起頭。
“怎麼了?”一直細心觀察她的天雨,關切地問。
她沒有回答,任由天雨牽著小手,一起下了車。
可是,等她的雙腳一落地,她又好奇的揚起頭,怔怔地看著李家的樓頂。
“糖糖,你在看什麼呢?”天雨帶著喜悠悠的口吻問道。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冷汗淋漓。
隻見樓頂天台的邊沿,正悠閑的坐著一個男人。
那人淩空晃蕩著大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下三樓。他側身拿起身邊的一隻酒瓶,顫悠悠的仰起頭就喝,讓樓下的人看得心驚肉跳。
‘肖天賜!’天雨差一點張嘴尖叫。
“別叫!”一隻大手猛然捂住她的嘴,李嘉航不知不覺來到她身邊,小聲提醒道,“我上去,你千萬不要叫,也不要驚動其它人。”
說完,他像捕食的獵豹般,閃身衝進屋內。
天雨哪還敢呆在原處,慌不擇路的拽起糖糖,也朝屋裏跑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一個個跑來跑去的,沒半點規矩。”肖姑媽一聲嗬斥,站在客廳樓梯口,狐疑的瞪著她和糖糖,“這孩子又是誰?”
“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兒,托我照顧一段時間。”鄒天雨心神不寧的答道。
她一心記掛著樓頂上的兩個男人,幹脆一把將糖糖的手塞進姑媽的手裏,“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
“哎——!”
她不理會身後大驚小怪的呼喊,心急火燎的爬上樓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全身像遊絲那樣不停的顫抖。
因為早已到達樓頂的李嘉航,不但沒有勸解肖天賜離開,反而也大膽的越過圍牆,和肖天賜比肩並起,坐在天台邊晃動著大腿,閑聊起來。
她心裏一邊痛斥李嘉航的膽大妄為,一邊腿軟腳痠的靠過去。不敢驚動他倆,隻悄悄的躲在花架後,靜觀其變……
“還記得以前,我們也經常坐在這裏,喝酒聊天!”
“不是坐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是花架那兒,”麵紅耳赤的肖天賜,頭腦卻好像特別清醒。
他打了個酒嗝,粗聲粗氣的說,“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沒醉,更沒想過死。我現在的酒量很好!我隻想在這裏感受一下,生與死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很遠!”李嘉航寓意深遠地說,“遠得你根本無法想象,無法追逐。”
“嗬嗬!”肖天賜忽然神經質般的大笑起來,他拍拍兄長的胳膊,“說得一本正經,好像你丈量過似的。”
李嘉航也露出一個悲愴的笑容,眼前仿佛閃過熊熊烈焰,吞噬著母親的畫麵。
“記得你出國前,有一次也坐在這裏發呆。那個時候,我問你怎麼了?你卻莫名其妙的隻對我說。人,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肖天賜突然低下頭,涕泗漣漣的抽泣起來,“大哥,我現在才明白,天雨選擇和你在一起,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