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天雨嗤之以鼻,才不信他的口是心非。她一針見血地問,“那你為什麼對大鍾和槐樹下的回憶,都這麼清晰,好像曆曆在目似的。”
“那是因為……”他頓了頓,俏皮的賣了個關子。“因為,你太喜歡吃手指。那天在槐樹下,我猛一回頭,就看到你突然拔出沾滿口水的手指,一直不停的指著我。現在想想,就覺得……挺惡心的!有時候做夢,都難免會夢到這幅惡心的場景。不知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這場惡夢卻好像怎麼甩都甩不掉呀!”
“去死!”天雨一聲低斥。
雖然,他早有防備,可一隻軟綿綿的大抱枕,還是出其不意摁在他的頭頂上,力度之大,壓得他差點岔了氣。
等他掀開抱枕,自由自在的呼吸了幾大口空氣,才發現天雨忿忿不平的坐在一旁生悶氣。
他戲謔的瞅著她,冷不丁的抓起她的食指,輕咬了一口。
天雨不禁低呼一聲,抽回手,狠狠地瞪他一眼。
其實,李嘉航這段童年的自述,帶給她的疑問,如斷線的珍珠,密密麻麻,成串的散落在她腦海裏。
“那你母親的遺言呢?命令你娶我的遺言?”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李嘉航卻似乎隻字未提。
果然,他黝黑的麵頰,竟隱約泛起暗紅,“她不是反複叮囑過我,長大後,要報答你父母嗎?”
“就這樣?難道,她沒說過一定要娶一位姓‘周’的女人嗎?”
“嗯!”李嘉航支支吾吾,翻了個身,躲開她步步緊逼的目光。
‘他為什麼要娶我?’這個沉積在鄒天雨心頭長久的疑雲,終於雲消霧散了。
她忍不住偷偷地笑起來。
“以身相許”這個古老的詞彙,竟被他借題發揮在這種地方。
他四處躲閃的眼神,隻證明了一件事。
他一直強調的,母親那個奇怪的遺言,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他企圖用這個借口,來掩蓋並實現當年那份小小的愛慕之心。
可這樣,又衍生出另一個更大的疑問。
“但,為什麼你要袁康輝開始調查時,連我姓‘周’和‘鄒’都分不清呢?”天雨用胳膊杵在他側過的肩頭上,不解地問,“難道,你母親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我父親是姓‘鄒’嗎?”
“因為,我一開始就對你父親心存反感。所以,我母親也就很少在我麵前提到你父親。而且,你小時候學習生字時,一定是先學得‘周’,而不是‘鄒’吧!”李嘉航理所當然的為自己辯解道,“其實,無論是你爸爸還是媽媽,每次來,幾乎都隻短暫的停留幾分鍾。大多數都是在我上學的時候。我真正見過他們,也就屈指可數的三五次。”
“可你在火車站,不是聽到別人叫我母親的名字,應該知道我母親是姓‘鬱’的呀!”天雨一臉嫌他白癡狀的微睨著他:“如果從我媽著手,你不就大大的縮小調查範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