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想說沒有不方便,隻是話到嘴邊竟莫名的咽了回去。
“淩老夫人的病嚴重嗎?”白蘇問道。
淩沐陽搖了搖頭,突然又點了點頭,白蘇感覺莫名其妙,淩沐陽這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啊?
淩沐陽見白蘇沉了臉色,忙解釋道:“娘的病算不上太嚴重,隻是她老人家特意囑咐讓我請姑娘去府裏診治,所以我隻能厚著臉皮來。”
白蘇哦了一聲,總算是明白了,敢情是淩老夫人想她了,硬逼著兒子請她去淩府。
白蘇想淩老夫人這邊不急,等宮裏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去淩府看望淩老夫人。可是不等她開口,寢宮的門從裏麵推開,上官琪緩步走了出來。
剛剛淩沐陽和白蘇在寢宮外說的話,上官琪在裏麵可全都聽到了的。
“白蘇,你也好幾日沒去淩府了,淩老夫人的病一直是你在醫治,去看看,也讓淩大人放心。”上官琪摘下口罩說道。
“可是主子...”白蘇想說宮裏的事情多,淩老夫人的病沒什麼大礙,等過幾日她再去。可話還沒出口,就被上官琪截了去。
“無妨,耽擱不了多久,宮裏有白術和白芷在,而且梅子的排斥現象已經得到控製,你放心去吧!”上官琪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淩沐陽,然後笑著說道。
淩沐陽衝上官琪感激的一笑,“那我在宮門外等你。”
不等白蘇再拒絕,淩沐陽向上官琪見了一禮,看了一眼白蘇,轉身就往外走。
白蘇伸出手想叫住淩沐陽,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被上官琪攔下。
“去吧。”上官琪曖昧的眼神看著白蘇,淩沐陽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她也想促成她們,希望她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白蘇點點頭,主子都下了命令她不想去也不成了。
看著白蘇離開時別扭的背影,上官琪微笑著搖了搖頭。
“皇上呢?”上官琪在鳳來宮走了一圈沒見到軒轅無道,便問了跟在身後的宮女。
“皇上帶著太子殿下去了麗顏宮。”宮女低著頭,怯生生的說道。
上官琪皺了皺眉,轉身就往鳳來宮宮門口走去。
軒轅無道帶著寶兒去了麗顏宮,定是去為安安送行。
安安這孩子上官琪一直心疼,所以特意命人為他辦了葬禮,靈堂就選在了她母妃曾經居住過的麗顏宮。
安安從小就跟著楊玉蘭生活在冷宮,不被軒轅無道喜歡,從來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上官琪不想委屈了這孩子,所以準備風風光光的下葬。
上官琪來到麗顏宮,麗顏宮中到處掛滿了白綾和白花,原本蕭瑟的宮殿又平添了幾分冷寂。
麗顏宮正殿中央設了靈堂,靈堂下的兩個蒲團上寶兒和月兒跪著正在給火盆裏燒著紙錢。
“娘親。”仿佛是聽到腳步聲,寶兒轉身就看到站在正殿門口的上官琪。
上官琪衝著寶兒點點頭,“你爹爹呢?”
“找朕?”身後悄無聲息的傳來軒轅無道的聲音,上官琪回頭望去,軒轅無道就站在離她不足五步的距離,而站在他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本應該關押在天牢的薛齊,安安的親身父親。
“皇後娘娘。”薛齊的臉色並不好,見到上官琪禮數倒是沒有忘記。
昨晚天牢的父子相認,薛齊還久久懷念,卻沒想到昨晚的相見竟是永別。
他可憐的兒子,竟是在為他贖罪。
薛齊後悔不該給安安毒藥,將他牽扯進來,隻是一切都太遲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娘娘,能否讓罪臣再見安安最後一麵?”薛齊跪在上官琪麵前,悲戚的哀求。
上官琪點點頭,“去吧!”
薛齊感激的磕了個頭,起身小心翼翼的踏進靈堂,而每走一步,腳下就好似有千斤重一般,短短十尺的距離好像走盡了他整個人生。
薛齊走近了雙手顫抖的扶著棺木,看著裏麵躺著臉色蒼白的安安,薛齊以為他隻是睡著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臉。
可是當接觸到安安冰冷的臉頰,薛齊的手又收了回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可憐的兒子真的離他而去了,而他選擇這樣一條路卻是在為他贖罪,薛齊自責的低下頭,眼淚不受控製的順著臉頰往下掉。
“安安,他可憐的孩子,是爹爹對不起你,是爹爹害了你。”薛齊悔得腸子都青了,卻再也喚不回那個懂事,惹人憐愛的安安。
靈堂外,寶兒和月兒撲在上官琪懷裏盈盈抽泣。
剛認識安安哥哥的時候,他很討厭他,因為他欺負月兒,又惹梅子,可是深入接觸後,寶兒還是喜歡上了他,卻沒想到如今他們竟分開了,安安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上官琪蹲下身子,輕輕的為寶兒和月兒擦著眼淚,柔聲安慰道:“安安哥哥一直都在你們身邊,他並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