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身之際,薛齊心裏隱隱感覺到不安。
安安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他很揪心,卻不敢多問。
“給我也驗驗吧!”薛齊並不知道驗血有什麼用,但看宮裏這麼多人都在驗血,也伸出手,讓她們幫忙驗驗。
指尖傳來一抹痛處,薛齊微微皺了皺眉,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白術端著他滴在碗裏的血走向了上官琪。
“主子,你看。”白術雙手捧著碗,裏麵的兩滴血竟迅速的融合在一起。
“這誰的?”上官琪眸中閃過一抹亮色,欣喜的問道。
“禁軍統領薛齊薛大人的。”白術如實相告,這時薛齊也緩步走了過來。
當看到碗裏的血融在一起,薛齊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這什麼情況?”薛齊故作鎮定的看向上官琪,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自古就有滴血認親這一說法,難道皇後娘娘懷疑安安的身份,亦或者懷疑他,剛剛他真的不應該去驗,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跟我來吧!”上官琪轉身快步走進了寢宮,薛齊不明所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軒轅無道。
“安安失血過多,需要輸血,隻有你的血能和他的血相融,進去後,一切聽皇後娘娘的。”軒轅無道神色凝重的囑咐道。
“是皇上。”薛齊緊張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原來隻是輸血,害他緊張得手心裏都在冒冷汗。
薛齊跟在上官琪身後進了寢宮,軒轅無道原本想跟進去了,可不知怎的,他竟盯著白術手裏捧著的碗出神。
白術轉身,準備將碗裏的血水處理掉,軒轅無道竟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白術,等一下。”
“皇上!”白術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有什麼吩咐?”
“給朕一根銀針。”軒轅無道冷漠的盯著白術,宮中那麼多人除了薛齊,竟沒有一人與安安的血相融,那他呢?
軒轅無道一直都懷疑安安並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隻是一直苦無證據,如果他的血和安安的血不能相融,就能證明安安不是他的兒子。
軒轅無道心裏莫名有些期待滴血後的結果,如果安安真不是他的兒子,那他就沒有對不起小琪,安安也無法橫在他們中間。
但如果結果並不是他所期待的,他也會想辦法安頓好安安。
懷著糾結複雜的心情,軒轅無道從白術手中拿了銀針,用力紮向自己的手指。
十指連心,隻是這輕輕的一紮,竟也有些疼,軒轅無道將自己的血滴到了白術端著的碗裏。
碗裏不僅有安安的血,還有薛齊的血,軒轅無道的血再滴進去就是三個人的血。
“皇上。”白術原本想要阻止了,卻已經來不及了。
軒轅無道的血滴到碗裏,就像油遇上水,立即與安安和薛齊的血分開,完全不能相融在一起。
軒轅無道瞬間愣住,臉色也變得有點發沉,他一直都懷疑安安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隻是真的得知了這一事實,他卻有些難以接受。
楊玉蘭十七歲進宮,在宮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膽大妄為打在他的眼皮子低下與別的男人暗度陳倉。
軒轅無道雙手緊握成拳,如果不是安安這次受傷,他還會一直蒙在鼓裏。
楊玉蘭,很好,真的很好!
“皇上...”白術也沒想到皇上的血和安安的血居然不能融在一起。
見軒轅無道神色有變,白術不由擔心的看著他。
軒轅無道回過神來,淩厲的眼神掃向白術,厲聲說道:“剛剛的事情,別在你主子麵前提起。”
白術皺了皺眉,心裏想著她不提起,主子就不會知道嗎?
主子這麼聰明,這事就算瞞,也瞞不了多久。
白術暗自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薛齊跟著上官琪進了寢宮,在見到楊玉蘭的瞬間,微微怔了怔,隨即他看到躺在榻上陷入昏迷的安安。
那一刻,他心都揪疼了,就算再擔心,再難怪,他卻不敢輕易靠近,隻能遠遠的站著,默默的承受。
“愣著做什麼,過來。”上官琪見薛齊遠遠的站著,微微皺了皺眉。
薛齊一下子反應過來,緩步上前,“皇後娘娘需要我做什麼?”
上官琪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好。
“一會兒我給安安輸血,你如果有什麼不適,記得說一聲,不要勉強。”上官琪邊忙著邊細心的囑咐道。
薛齊點點頭,眼神不自然的轉而看向一旁站著一動不動的楊玉蘭,隨後又將視線轉移到安安身上。
安安從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希望這次他能堅強的挺過去。
當看著自己身體裏鮮紅的血順著一根透明的管子流到安安體內,薛齊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淺笑。
孩子,現在你身體裏流著的可是爹爹的血,從來沒有那麼一刻,讓薛齊感覺到他們父子原來也可以靠得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