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讓輕微臉盲的羅筱相當羨慕。
靠著秦野肩頭的閔鳳琦打了個哈欠,眼睛裏頓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鼻尖紅紅仿佛剛從被窩裏爬出的惺忪之氣讓這個本就生得秀麗的少年看上去多了些人畜無害的幼弱感。但隻要他一開口,那股縈繞在他身邊如同水中月鏡中花一般虛幻朦朧的霧氣,便會像被潑了水似的散個幹幹淨淨。
“什麼呀,我哪有帶很多。”閔鳳琦不滿地嘟起嘴,掰著手指一樣一樣算了起來,“棉花糖我要吃的嘛,塞三包不過分吧?鳳爪是給二哥帶的,巧克力是給大哥帶的,餅幹和堅果是給楠哥的,芒果和雪梨是給河澤的,小七愛吃的鹽焗雞腿我也給帶了兩個……我已經很克製地在塞了好不好!”
“說了半天,就沒給我帶的,哥白疼你了。”秦野擰了擰閔鳳琦臉頰邊的軟肉,引得小少年嗷嗷直叫。
“哪有!我給你帶了抹茶蛋糕好不好!我就給自己帶了三包棉花糖,其他全是你們的,你還嫌我帶的多。我這是當勞工呢,還是義務奉獻啊,不吃拉倒。”
小少年的語氣聽著盛氣淩人,但被他軟軟的尾音一帶,反倒顯得像一隻跳到主人身上趾高氣揚撒嬌的貓咪,哪怕是說著指責的話,也無端地引人發笑。
“好了好了,啊小鳳兒好乖的,不哭啊……老秦你也真是的,欺負小鳳兒幹什麼,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包子臉少年孟修楠攬過又開始假哭的戲精弟弟,責怪地看了眼秦野,換來後者的一個白眼。
“慈母多敗兒……你們就這麼寵吧,我看有一天小鳳兒把天捅下來,你們還笑嗬嗬地誇一句‘哎呀我們家小鳳兒真厲害~’。”秦野悻悻道,看閔鳳琦在裝哭間隙還回過頭對他吐舌頭,實打實的挑釁模樣,手頓時一癢,啪地一巴掌拍到了弟弟頭上。
“好了,吵什麼呢……今天錄節目,留點精力到舞台上頭。”朱玄禎一手拉開一個弟弟,說著訓斥的話,聲音卻是溫溫柔柔的,“待會到車上不要打打鬧鬧的,別叫人看璀璨的笑話,知道了嗎?”
幾個弟弟乖乖地齊聲應了一聲。
“奇怪了……小七和河澤呢?二哥也不在,怎麼還沒下來?”孟修楠踮起腳往人頭攢動的大廳望去,“不會是又睡過去了吧?”
這會兒停在宿舍前方的四輛大巴車的車門已然滑開,等在門口的練習生們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依次上車,看著一個又一個練習生消失在車內,幾個人都麵露焦慮。閔鳳琦嘟囔道:“他們再不來,待會兒我們可能就坐不到一塊兒了……”
就在這時,戴著棒球帽的明秋匆匆從樓梯上三兩步邁下,隔著老遠就喊了起來:“快點去占座位啊——”
在他身後的灰發少年捂著胸口氣喘籲籲,因為劇烈的快跑,他的雙頰浮著一層嫣紅的胭脂色,掛在身上的金屬鏈子交錯撞擊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連帶著身上寫著“章棲濂”三個字的姓名貼也雀躍地一晃一晃起來。
“小七——!”閔鳳琦興奮地伸出手把少年抱了個滿懷。雖然閔鳳琦也不矮,但骨架纖巧,和少年擁抱的畫麵仿佛一隻小兔子艱難地抱起了比它還高大的蘿卜,著實喜感。
明明是抱著自家小弟,倒顯得閔鳳琦更像小的那個。
被這樣凶猛地熊抱住的章棲濂露出了靦腆的笑容:“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