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沒拿……”林溯雨鬆開好友的手,“你先上車吧,不用等我了。弋哥,筱筱他可能會暈車,他背包裏從外數第二個口袋裏頭那個藍色塑料袋裏頭裝著的就是暈車藥,麻煩你到時候拿一點給他……我走了!”

看著林溯雨匆匆離去的背影,遊弋驚訝道:“他忘拿什麼了?暈車藥他都記得裝哪裏,這還能漏東西啊?”

羅筱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怕是……根本不是忘記帶東西了。

“我們走吧。”最終,羅筱還是隻說了這句話。

“不需要等他嗎?”陸正霖抄著手疑惑道,少年微微偏過頭時細軟的黑發散落到了白皙的脖頸上,沾染上了一股微妙的、令人心癢的躁氣。

羅筱搖了搖頭。

連盯他吃暈車藥這種事都找好了人囑托,大約摸是……已經做好了不上大巴車的打算了。

隻是這種話,他在這二人麵前,是沒法說出口的。

果然,一直等到大巴車五點四十發車,他也沒看到林溯雨從宿舍門出來。

而同坐了一輛大巴車的璀璨家練習生,此刻完全忘記了朱玄禎的囑咐,吵吵鬧鬧地聚在車的前部,圍著工作人員嚷嚷得現場那是一片混亂,雞飛狗跳。

原因很簡單,他們璀璨家的老五駱河澤,也沒有上車。

一直神色淡定的少年臉上終於出現了些微的猶豫,似乎這對他而言也是一件非常困擾而難以說出口的事,但最終,他還是握緊了拳,語氣平淡:“我隻是把您的舞蹈全部強記下來了而已,並不是說我的舞蹈功底有多好,並不是這樣,我……隻能完完全全重現別人的東西。如果沒有您在我麵前先跳一遍,純粹讓我自己來跳的話,我的水準絕不是剛才在您麵前展示的那樣子。”

艾琪現在是真的一頭霧水了:“什麼意思?我沒弄懂。”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就像是複製畫吧,您是正品,我就是那個贗品,正品的畫麵被我一個像素點一個像素點完全照搬過來到我自己的紙上,最終呈現的結果是和正品一模一樣的,無論是色彩還是畫工,都沒有任何區別。但……我不知道要怎麼畫出這樣的畫,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畫,而且如果沒有您這個正品擺在我麵前讓我參考,連複製都做不到的話,那就更不要提擺個贗品出來了。”

聽完這段雲裏霧裏的話,艾琪痛苦地撓了撓頭:“……你的意思是,你隻是純粹在記我的動作,把我所有的動作強記下來了?”

“不隻是動作,您在跳舞的時候,肌肉是怎麼發力的,轉頭的弧度又是多少,臉上的表情和腳分開的距離,甚至連吐息的時長,隻要是您在那個時間段展現出來和外界的交互動作,都在我捕捉的範圍內。”林溯雨停了會兒,才繼續道,“但……我沒辦法區分出哪些是多餘動作,哪些是可有可無的,哪些又是純粹的失誤,我隻能一比一全部複製過來……”

“相當於是試卷上的答案全部記住,考試的時候強背出來拿了滿分,但題目在說什麼,你完全不了解對吧……”艾琪有些明白了,“但我還是不太懂,我剛才跳的舞難度很大啊,舞蹈其實還蠻吃練習量的,好多動作都是需要長期訓練才能做到的……”

“所以我剛才說,感謝您的照顧,難度比我想象的低一些……就是因為,您跳的所有動作,都是對肌肉發力沒有硬性要求的,是看著很複雜但實際上隻要練習就可以完整展現出來的……該說是,技巧性動作嗎?像breaking的很多動作,我都是做不到的,比如說需要下肢力量把自己身體撐起來之類的動作。這些因為客觀條件達不到而使不出的動作,哪怕我已經明白怎麼複製,也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