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婷揉了揉肚子,又撲了過去,“我又是不是什麼好漢!關我屁事啊!”
一大一小的兩人迅速掐做一團,路過的護士看的心驚膽戰,想要走進去拉一把吧,但是又礙於這裏麵人的身份,猶豫著沒有動,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繼續路過。
戴依朦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聽著兩個人互相揭短對罵,不知怎麼的,就笑了出來。
還笑出了聲。
顧家和夏澤婷聽見之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接著又開始對掐。
夏澤野靠在門邊抱著手看著裏麵的一切,完全沒有要上拉一拉的意思。他對百忙之中抽空抬頭來看他的顧家使了個眼色,轉身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夏靖羽和傅哲早就等在外麵去了,這個時候看見夏澤野出來,便走上去了。
“在哪裏?”夏澤野問。
“還在手術室裏,我沒讓他們動。”夏靖羽說著,帶著人往手術室去了。
夏澤野沒說話,一直到了手術室,涼薄的唇也是緊緊的抿著,眼裏帶著陰狠。
Nancy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身上蓋著白布,從頭到尾,全部被遮了起來。夏澤野走過去,將白布從掀開了,露出了Nancy的頭。
她臉上的血已經處理過來,現在幹幹淨淨的,但是還是可以看見額頭上的兩個傷口。她麵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很難想象在這之前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她肋骨斷了三根,其中一根插在了肺上,有一根插在心髒附近。小腿骨折,背上被碎掉的玻璃插中,頭部受到重創,醫生說有腦震蕩。”說道最後夏靖羽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幹的厲害,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澤野閉了閉眼,什麼都沒有說,他重新將白布蓋回去,深吸了一口氣,“查到了麼?”
夏靖羽捂著嘴搖了搖頭,那雙眼裏帶著血絲,很顯然這件事情讓他焦頭爛額,“一點線索都沒有。對方做的很幹淨,什什麼都造了假。”
所以線索一下子就斷了。
“Elliot那邊呢?”提到Elliot,夏澤野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無比複雜。
“一個小時之前來過,那時候Nancy還有一口氣,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走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
“繼續查。”夏澤野咬了咬牙,“我的人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
從手術室裏出來,三人遇到了,去而複返的Elliot,他站那裏,眼神灰敗沒有光彩,旁邊站著欲言又止的顧夜川。
夏澤野停下腳步,淡淡的看著Elliot。
同時Elliot也把目光移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眼神在悄悄的改變,“我姐跟著你的時候,是做什麼的?”
夏澤野沒有說話,知道Elliot後麵的還有話,於是用眼神示意他往下說,“我接過她之前的所有事情,你同意麼?”?
在場的人除了顧夜川,都震驚了。
夏靖羽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從Elliot的嘴裏說出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傅哲瞪大了雙眼,“我Elliot你別開玩笑了,你永遠也不會想到你姐在神田究竟擔任了一個什麼樣的身份,這樣的你是做不來的。”
這話挺傷自尊,但是不得不說傅哲說的很對。現在的Elliot做不來Nancy做的事情。
Nancy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深陷在泥潭裏出不來了,而他還被保護的很好。
以前有Nancy,現在有顧夜川。
“沒關係,現在做不來,不代表也後也做不來。”Elliot麵無表情的看著夏澤野,死死地的盯著他,“除非你能找出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
夏澤野看著他,半響抬腳從Elliot身邊走了過去,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夏靖羽歎了口氣,拍了拍Elliot的肩,同樣的也是什麼都沒有說,跟著夏澤野走了,傅哲緊隨其後。
看著人都走遠了,顧夜川才捏了捏他的手指,“我說咱們要不好好想想?你姐要是知道她死後,你就這樣折騰自己,肯定不好受啊。”
Elliot看他一眼,垂下來了頭。
顧夜川以為他是這是妥協了,正要鬆口氣的時候,他猛然一抬頭,看著顧夜川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我姐跟我說了什麼麼?”
顧夜川啊了一聲,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說Elliot我好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我也好痛,你說像這樣的人上帝會不會不會原諒我?”Elliot蒼白著臉,一字不落的將Nancy的原話說給顧夜川,“她從來不在我麵前喊痛的,即便最狼狽的時候,她也不說痛的。她這次說了好痛,小川,她說痛。”
麵前這個蒼白瘦弱的少年,聲音很輕,表情很痛苦,他就像是一頭困獸,不知道怎麼走出這個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