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每個人都有過去(1 / 1)

她知道他是去找譚靈雨了。

然而,當戴依朦推開門,走進客廳,竟然看見夏澤野衣衫淩亂,手中握著一個酒瓶,醉醺醺地坐在地板上喝酒。他顯然已經醉了,目光紅赤,酒瓶子在腳下倒了七八個。聽見她推門的聲音,他抬起頭來,隔著朦朧的光線,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了。”

“喝酒了嗎?”戴依朦忽然覺得此刻的夏澤野異常的可憐。她走到他的身邊,彎腰準備將他扶起來,沒想到,夏澤野手腕一伸,她就穩穩地坐在了他的旁邊,險些跌在他的懷中。

“喝酒!”夏澤野將手中的酒瓶塞到她的手中,濃重的酒氣從他口中傳來,嗆得戴依朦咳嗽了幾聲。她接過酒瓶,豪氣地揚起手腕,隻見喉嚨“咕嚕咕嚕”滾動,隨後,她一把將酒瓶扔到了地麵上。

酒精麻痹了神經,戴依朦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她覺得身體發虛發軟,不知什麼時候腦袋已經靠在了夏澤野的肩膀上。

“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她迷迷糊糊地說著,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濃鬱的酒氣。

“誰?”夏澤野一邊喝酒一邊問。

“譚靈雨。”戴依朦回答。

然而,她話音剛落,下巴就被一股蠻力攫住了。隨後,是夏澤野蠻狠中帶著狂肆的吻,他肆意將舌頭深入她的口腔,強迫戴依朦的丁香小舌隨著自己舞蹈。

“唔唔……”與夏澤野接吻的時候,戴依朦的腦海中閃現出的卻是伊承耀與譚靈雨的臉。尤其是婚禮上譚靈雨流淚的臉,那般楚楚可憐,如風中之荷,令人望而憐惜。

“嗯……”終於,戴依朦狠狠地將夏澤野推開,她迅速將兩人之間隔開安全距離。一雙眼眸戒備地盯著他:“夏澤野,你醉了!”

夏澤野用手捋一把臉,他的表情是麻木與痛苦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卻苦無渠道發泄。他側頭,幽深的眸光中盛滿劇痛:“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起身向樓上走去。

戴依朦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生出疑雲與好奇:在夏澤野與譚靈雨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兩人約定分房而睡。戴依朦進入自己的房間後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這幾天,為了婚禮都忙壞了,連日來神經仿佛時刻在弦上緊繃著,此刻,驀然放鬆下來,霎時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隔壁隱隱傳來談話的聲音。戴依朦斂屏聲,聽到夏澤野的語調格外尖銳,帶著怒不可遏與狂躁不安。她還從未聽他用這樣的語調說話,自來,夏澤野的語調都是冷肅與緩慢的。

此刻,他的語調快而急,如一陣急雨劈裏啪啦的落在地上,澆在人身上。

那一刻,戴依朦竟然有些羨慕譚靈雨,可以讓如此冷靜優雅的男人變得煩躁不安,足以可見夏澤野有多愛她吧!

這樣深沉的愛,即使在經受的歲月的洗禮之後都不會褪色。

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夜裏,戴依朦被隔壁刺耳的聲音驚醒了。她驀然睜開眼睛,床頭燈昏黃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熏陶地暖融融。砸東西的尖銳聲響從隔壁傳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隨後,是一聲壓抑著痛苦的聲音。

是夏澤野?戴依朦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走到夏澤野的房間門前。禮貌性地敲了敲門,得不到回應,戴依朦自作主張地推開了門。

房間裏,幽綠色的酒瓶亂七八糟地倒了一地,夏澤野則酒氣熏熏地坐在床邊。他低著頭,胳膊垂落在身體的兩側,口中還含糊不清地說著斷斷續續的句子:“你為什麼,為什麼啊!”他的語調中滿含痛苦還有一絲無法釋懷的哀愁。牆角靜靜地躺著一部已經粉身碎骨的手機,酒氣中夾雜著燒焦的電線味道。

這樣頹廢的夏澤野是戴依朦不曾見過的,以往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專製蠻橫的,宛若將世界都踩在了腳下,而此刻的他,流露出了軟弱與無助,像一個迷途的孩子。戴依朦從大衣櫃中拿出一條毯子,她蹲在夏澤野的麵前,輕聲說:“去床上睡吧!時間不早了。”

“靈雨!”夏澤野一把抓住戴依朦的手腕,力氣之大,導致她額頭上簌簌地冒出冷汗,然而,夏澤野幽深的瞳孔中映射出的卻不是戴依朦的身影:“你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離開?孩子呢?咱們的孩子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