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房間裏,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躺在床上,不停的滾動著,可以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液染濕了烏黑的發絲,放在肚子上的手也略微有些蒼白。
突然間熟悉的疼痛,讓蘇卿卿立刻捂緊了肚子,一想到自家好友坑爹的用小龍蝦誘惑她,蘇卿卿就覺得交友不慎,媽蛋她有胃病啊!疼死老娘了啊啊啊啊!
想到昨晚被好友坑爹的誘惑著吃了一大堆小龍蝦,蘇卿卿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覺得肚子更疼了,閉著眼睛摸向床頭,想要摸出手機給損友打電話,結果摸啊摸,卻什麼都沒有摸到,反而感覺自家的床太硬了些,還有這樣粗糙的手感,什麼玩意?
睜開眼睛看向手下的東西,結果那烏漆墨黑的樣色讓蘇卿卿愣了一下,接著再一看,整張床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就一層薄薄的藍色粗布,貌似是……床單?
肚子的疼痛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烈了,蘇卿卿的手沒有鬆開那粗布,朝著旁邊一看,結果愣在了原地。
有些破舊的房間十分小,連個窗子都沒有,一個正方形的桌子擺在房間中央,還有兩個看起來有年齡的椅子,再往地上一看,地上竟然還是土地!那古風古色的房門,還有那桌上放著的破舊茶壺,讓蘇卿卿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她穿越了。
在這一秒種,胃痛對她來說已經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了,伸出手之後,蘇卿卿才發現她剛剛感覺的不對勁兒。因為,眼前的這雙手上麵有著各種各樣的傷疤,甚至還有老繭!跟她原來那雙白皙的堪比牛奶的雙手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就在蘇卿卿看著雙手的時候,隻見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綁著兩個小辮兒的小女孩兒端著一個破舊的碗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然後將手中的碗先放在了桌上之後,再回去關門。
蘇卿卿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小女孩兒的動作,腦海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衝擊了一般疼痛了起來,直接倒在了床上。
白卿羽關好門,一回頭就看到自己娘暈倒在床上,馬上快步跑了過來,本來就通紅的眼睛裏馬上有淚水落下來。
“娘!娘你醒醒!你不要小羽了麼?小羽很聽話,娘你醒醒好不好?”
而被疼痛侵襲的蘇卿卿,卻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一生,看到了那個跟她有著一模一樣的名字和容貌的女人。
蘇卿卿,清河山村人,父親蘇明河是當時村裏唯一的秀才。蘇卿卿的娘死得早,蘇明河卻沒有給蘇卿卿找後娘,甚至並沒有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教授給了蘇卿卿許多東西。後來蘇明河救了一個小乞兒,看那小乞兒天資聰穎,也就為女兒打算,想養著當童養夫,於是就收之為徒,白謙光就這麼成為了蘇明河的弟子,蘇卿卿的童養夫。比蘇卿卿大三歲的白謙光收拾之後也是一個風靈俊秀的人物,十三歲的蘇卿卿嫁給了十六歲的白謙光,同年白謙光上京趕考,蘇卿卿身懷有孕。
在白謙光走了之後,蘇卿卿生下了一個兒子,蘇明河為他取名白卿羽,因為白卿羽早產,身體遠不如村裏那些孩子,有一遊方術士讓白卿羽扮作女兒養至成年,方可破命,於是白卿羽也就當做女兒養著。白謙光走了之後,一直還跟蘇明河有書信來往,蘇明河為考驗他的真心,故此告知白謙光蘇卿卿生下一女,而白謙光依舊書信中十分歡喜。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雖說白謙光每年都有家書飛至,可人卻沒有回來。十年的時間,足夠那個十三歲的女孩兒成長為一個女人,也成為一個母親。蘇明河拜托縣裏的人打探過白謙光的消息,卻從來沒有回複,一直到一封休書到達家門,蘇家父女才知曉白謙光早已是狀元郎,也早就去了公主成了駙馬。
蘇父一病不起,不過兩個月便與世長辭了,留下了蘇卿卿和九歲的孫子白卿羽。蘇卿卿為了兒子以後的前途,下葬了蘇父之後,就帶著兒子去了京城,打算尋到白謙光讓白卿羽認祖歸宗……
故事就發展到了這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個不及弱冠的小孩兒,這麼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京城,還沒來得及找負心漢,就這麼餓暈在客棧裏……
蘇卿卿就這麼看著這些事情的發生,一邊罵著負心漢忘情薄義,一邊罵著女人膽小懦弱,隻是看到那做女孩兒打扮的男孩兒之後,不知怎麼的卻覺得心裏有些酸痛。
“娘……你醒來好不好?小羽就剩下娘了,娘不要不要小羽好不好……”
帶著哭腔的懇求聲,一聲聲傳入蘇卿卿的耳朵裏,讓她本就酸澀的心不知怎麼的就疼痛了起來,比剛剛的胃痛還心痛……
感覺到有溫熱的眼淚一滴滴落在自己的臉上,蘇卿卿的手動了一下,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哭的眼睛通紅的小孩兒,通過那夢中的情況,她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這是她的兒子白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