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巴!
坐在台階上的老人抽著旱煙,黝黑的臉上有兩道深深的皺痕,中年男人站在他對麵,滿臉痛苦。
“爹——”
一個大男人,喊出來的話都是沉痛的。
看著老人沉悶抽煙,終是忍不住了抬手捂住臉,蹲在地上從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哭腔。
老人將煙杆磕在台階上,火星苗子弄滅後將煙杆插在腰上:“滾去裏屋,將她抱出來。”
男人猛地抬頭死盯著老人。
老人站起身將手背在身後,看眼不遠處的向陽山:“裹了身體刨個坑…埋了吧。”
家裏就剩下一張破爛草席,留著鋪床。
刨個坑算對得起她了。
老人沉默的看著頂上的烈陽:老天爺不給飯吃,能怪啥?
老人出了院門,男人將苦澀咽下去,背部上像是壓了塊巨石,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顫抖的推開門。
房間有些暗沉。
男人走到床邊,死盯著躺在床上的人,眼淚掉了下來。
粗糙的大手摸上她的額頭,那裏有個血窟窿,已經不流血了,濃濃的血液凝固成了個疙瘩,男人的手指顫抖,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個血疙瘩摸著瘦黃的小臉。
眼淚砸在手背上。
“瓜兒,是爹沒用,爹對不起你。”
小臉冷冰冰的沒了溫度。
男人伏在她小小的身體上崩潰的哭。
凍萌萌被吵得耳膜疼,但她動不了,凍萌萌的意識縮成團,幹翻機器血滴子自爆後身體粉碎的後遺症還在。
哢吧哢吧的…疼……的疼!
凍萌萌抽抽的吸氣的動作頓了頓,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滾動了兩下,腦門上又疼了,這種抽抽能讓人吸氣的疼,跟自爆後身體那瞬間粉碎後的疼有一繆繆的差別…
凍萌萌猛地睜開眼。
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正好抬頭,粗糙的大手摸了把滿臉的淚,要把閨女抱到山上挖個坑埋了,他的心就疼得喘不過氣來。
然而……
他閨女直勾勾的盯著他。
男人抹淚的手不動了。
直勾勾的看回去。
凍萌萌是星際女盜匪第一強悍的存在,從沒人敢這麼直勾勾盯著她臉看,凍萌萌更凶狠的瞪過去。
男人不敢相信的抹了臉,又抹了眼睛,他差點餓死去偷吃被人石頭砸死的閨女醒過來了,是真的醒過來了,看著他撒嬌了。
男人抓著她的小手,攥得很緊:“瓜兒,爹的瓜兒,你沒死你醒過來了,爹就知道你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凍萌萌極力的瞪他。
男人又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被閨女撒嬌的眼神逗樂了,笑起來僵硬又扭曲,他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掐了掐,粗漢子一臉柔情:“瓜兒餓不餓?爹給你拿吃的,你等著爹。”
凍萌萌小眼睛都是怒火。
她被捏臉了!
她!被!捏!臉!了!
手指哢吧哢吧的,下意識的動作要弄死他。
手,軟綿綿的。
凍萌萌盯著那隻抬起來的手,小手,驚呆了。
臥槽!
這是哪隻小崽崽的手?
凍萌萌腦門神經一緊,暈了。
粗男人慌了。
…
凍三爺家偷吃食的瓜兒沒死,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