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沒人,這個點的話,顧城習慣賴在陽台上曬太陽。我拿起那封陌生的郵件,轉身走向陽台。
“小哥哥,你果然在這。”一推開陽台的門,就看見顧城像個痞子一樣的坐在凳子上,一隻腳擔在凳子上打節拍,另一隻腳在地上攆著剛抽完的煙蒂。
看來心情還不錯。
我笑起來,跟著腳步也輕快了:“呶,我這個苦力可是剛剛替你打完雜,然後整理出一封陌生郵件。哎呀,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某些人這麼喜歡拈花惹草的,看這信封就知道是女孩子寄的。”
“你可以先驗貨。”顧城看也沒看我手裏的東西就揮了揮手:“或者幹脆送給你也行,搞不好真是情書。”
“……”我鬱悶的撇撇嘴,然後拿起信封塞到了他的手裏:“我才不稀罕看呢,萬一是情書,又得讓我惡心了。我不看,你記得看完燒了啊!”
顧城沒說話,隻是笑了一下,然後就象征性的打開了信封。隻是當他看完信封裏的東西時,他的臉色忽然就黑了下來。之後他連控製都沒控製,將那封信就丟到了一邊:“拿去燒了。”
“燒了?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我假裝沒看出來的跑去撿起那封信:“發生什麼事……秦芮冰?這個人不是……”
“我讓你燒了!”他忽然就生起氣來,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愣在原地,隻能手抖的看著那封信。
哦,不對,那不是信,那是一張請柬。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張紅紙黑字的婚禮請柬。
新郎,秦芮冰。新娘,安晨夢。
也難怪顧城會失控。
“小哥哥,”我站在那裏猶豫著,最後還是說了:“我們回去吧?”
“絕不可能。”他在低吼:“我不會回去,更不會祝福。不要再說了,如果你沒有別的想說的,那就走。回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聽第二遍。”
“……”
我陪了他三年,也抵不過安晨夢三個字。
一瞬間,有種從頭冷到腳的感覺。我咬緊了嘴唇,然後把信封放在了凳子上:“那我回去了。”
我把自己關在家裏,不出門,也絕對不去找顧城。有些委屈,也覺得自己犯賤。雖說已經想好了要一直守護他,可是現在確實一旦與安晨夢的名字有所碰撞,那些失落感就會鋪天蓋地的壓下來,讓人喘不了氣。
…………
“喂,江以熏!”不知道是過了幾天,反正是好一段時間的一天早上,顧城忽然還魂似的在窗子那邊嗷嗷的喊我:“都幾點了,快點起來,我餓了,來給你哥哥做飯。”
“……”神經病,做什麼飯,我們現在的狀態是在冷戰。
十分鍾後。
我還是站在了顧城家的廚房裏,沒別的原因,誰讓我更喜歡他呢。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古人說的話真對。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