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這溫泉一樣的暗河竟然會催人入夢,大秦之境為何頻頻出現在鐵木真的腦海中,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爺的,什麼情況?”鐵木真突然一個起身跳躍,虛虛晃晃的站在了一條齜牙凶煞的蒼狼麵前,還好有一個大角石橫在中間。
隻見那狼麵目猙獰,脖子上有三道血淋淋的傷疤,像是剛被撕咬的。正在鐵木真左右偷瞄、伺機脫身之時,蒼狼身子突然壓低,後腿猛地一蹬地,一下子撲將過來,在原地上留下了幾道明顯的血印。
火光電石之間,蒼狼竟然發出了最後一聲哀嚎。塵埃落定,鐵木真不知何時從地上抓起的尖棱石塊“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的血泊中,整個人也癱瘓似的斜倚在了石頭上。
可能是暗河散發熱量的緣故,石洞內倒是沒有一絲涼意。鐵木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除了滿身未知的愈合牙印,活動一下手腳,卻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
“不管了,先整件衣裳穿再說。”鐵木真自言自語道。
他又一次撿起那石塊,沿著蒼狼肚子上的傷口用力慢慢劃開。片刻功夫,整張狼皮被撕扯下來,拿到河水中反複衝洗了一下後,頗為滿意地係在了腰間。
“不對呀,要是就這樣出去的話,豈不是會被狼群圍攻?算了,我還是另尋出路吧……”鐵木真剛打算爬出洞外,就心生膽怯地怔住了。
他在洞裏快速來回走著,雙手還拍打著身上溫熱的狼皮。就在此時,鐵木真突然想起了四歲的時候阿媽給自己縫製的小虎袍,穿著它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小月奴……
地上的血跡開始凝固,上麵沾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就在低頭注視時,腳下偶然間碰到一顆石子,“嗖”的一聲彈落在流淌的水裏,並且順著淺淺的小河道左碰右撞的跑了出去。
“這種感覺好熟悉啊!難不成……真的可以從那裏出去?”鐵木真也跟著湊近河水流出的漆黑石壁口旁,伸進胳膊去試看情況。
“事不宜遲,萬一被聰明的狼群圍住了出口就真的麻煩了。”鐵木真咬咬牙,立即袍也不脫地匍匐在河道石板上,沿著肩寬一樣的出水口成功脫身。就在此時,搖搖晃晃的狼王艱難的爬進來了……
“我還以為會和大秦遺夢裏的景色一樣呢,鬼知道這裏會有什麼飛禽走獸把我叼了去,小爺可還想著碰到什麼寶貝呢!”鐵木真掃興地撓撓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此處倒也是黑黑的石頭,卻沒了黑石崖的犬牙交錯、瘦骨嶙峋。正值寒冬時節,光禿破敗的山和樹,互相幹巴巴的攀枝攜抱,別有一番頹廢和壓抑感。
“快來看啊,這有一匹狼成精啦!”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傳出一聲驚叫呼喊。
鐵木真聞聲突然放慢腳步,四下張望,雙手重新係緊腰間的狼皮,心裏暗暗說道:“哪有什麼成精的狼嘛!難不成……他說的正是我?”
一點一點移動著腳步,越來越覺得這荒禿的地方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絕對想不到,就在下一腳剛輕輕邁出後,突然感覺到麵前土地鬆軟。還沒來得及躲閃,鐵木真身子瞬間失衡,掉入了早已被人設置好用來捕獵的陷阱裏。
隻見一口大黑袋子突然罩下來,鐵木真被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村落裏。其實這裏也遠遠算不上是一個村子,因為隻有象征性的幾個人在一間簡陋的棚子前活動——往平板車上的木桶裏有條不紊地打著水。
“老匠三,這次又帶了什麼野味回去啊?”一個扶著平板車的漢子遠遠喊問道。
“哈哈,黑錘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次逮到了一隻光溜溜成精的狼,回去了咱們偷偷燉了吃,夠意思吧?!”那個把黑色麻袋背在肩上的老匠三迎合著笑答道。
“那必須的,我可是以打水之名偷偷帶你出來打獵的啊。擁有三百六十五種打獵技能的老匠三果然出手必得!好啦,水也打滿了,咱們早早回去吧,還有幾大筐鐵石子沒放爐鼎裏呢!”扶車子的黑錘頭吆喝道。
“爐鼎?爐鼎!這些人是……”鐵木真心裏驚叫道,反複確認了一下不是在夢裏,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老匠三把袋子放到了車底的獸皮兜裏,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不愜意。鐵木真仔仔細細地聽著,卻忘記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下酒菜。
“錘頭哥,你們來啦!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城門口處,一位全身玄鐵重甲將軍模樣的人迎麵走來,照常微笑著對打水而來的黑錘頭一行人禮說道。黑錘頭是老城主的老部下,關係自小頗為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