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管家沒有否認，“我終究還是姓青的。”
雲默感受到了老人的擔憂，說道：“這件事情，有溫淪去解決，憑他的心智和手段，再加上他和青玄的關係，應該會有個好的結果。”
青管家沉默片刻，這才點點頭，說道：“但願吧，如果，我是說如果，”老人頓了頓，說道，“若是真正走到生死相搏的那一步，大人能不能放青玄一條生路？”
已經認了雲默為主，以老人如今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是很出格的了，“這些年，老奴自認為做事勤勤懇懇，沒出過什麼大的紕漏，以老奴的身份，本不應該向大人提這種請求的，但……”
雲默打斷了老人的話，站起身，給老人也倒了一杯熱茶，站在他身旁，說道：“還記得當初在無極魔宮的時候，你我初次見麵時，我說過的話嗎？”
青管家怔了怔。
雲默笑道：“當初的時候，我沒有將你當做奴仆，在那之後沒有，到現在也沒有，我想，將來也不會有的，這些年來，你為我做了很多事，到了劍道宗，更是操持著這麼大一個攤子。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我雲默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激之情的人，其實這些年，我都是把你當做我家裏的長輩的，所以，長輩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應該盡力去做。”
老人身體微微顫抖，一口喝幹杯中熱茶，在這雨裏，心裏卻是暖暖的，他將茶杯放在桌案上，揉了揉腿，說道：“這天氣潮濕的很，老寒腿又犯了，我得回去暖暖了。”
說著轉過身，在張山的攙扶下，舉著傘，走進了雨幕裏。
走出庭院的時候，正好碰到聶千柔，看到後者竟然讓在了一邊，將略顯狹窄的路讓了出來，老人先是一怔，然後走了過去，對著那名已經名震式微界的聖劍門門主微微點了點頭。
老人看著雨幕中的劍道宗，不知為何忽然放慢了腳步，張山輕聲問道：“青老爺子，看什麼呢？”
青管家悠然說道：“劍道宗，是個好地方啊，等我這老頭子死後，就埋在這裏吧。”
張山露出了幹淨的笑容，像是一朵開在雨中的花，說道：“好啊。”
停了此話，老人微怔，轉過身，看著從男孩漸漸變成少年的張山，凝視著那雙幹淨的眸子，滿臉欣慰道：“是個聰慧的小子，也是個耿直的性子，大人有你這麼一個徒弟，至少在你這一代，劍道宗沒理由沒落了。”
張山無比認真的說道：“那是自然。”
山道間，雨幕中，響起了老人爽朗開懷的笑聲。
青衣青布鞋油紙傘的聶千柔穿過小院，踏上石階，將油紙傘收好，斜靠在木牆上，脫掉微濕的布鞋，來到案桌旁邊，端起那杯茶水，用雙手捧住。
“在發什麼呆？”她問。
雲默笑了笑，說道：“想些事情。”
“想雪千千？還是紫月？亦或者是夢晶妖尊？”聶千柔臉上露出了微微的戲謔的笑容。
雲默笑道：“都想。”
聶千柔輕輕啐了一口，“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