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癡三沒有理會幾乎陷入癲狂的劍無雙,而是猛地轉身,踩上長劍。
劍無雙問道:“你要去哪裏?!”
“老子不管什麼罪人不罪人,我武癡三一生所求,無非是無愧於心四個字,我的劍道,也要無愧於心!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隻知道敵人在麵前,就要用劍鋒刺過去!我武癡三一根筋,學不來你那些個歪歪繞繞!”
武癡三說道:“我武癡三寧願做一瞬間的劍道宗英雄,也不願在別人的手裏窩囊的苟活一輩子!”
說完此話,這名劍道宗西峰峰主,化作一道流光,禦劍而去。
聞訊趕來的數百名劍道宗弟子以及執事,看向那些長老,看向劍無雙,眼神中有憤怒,埋怨,惋惜,失望,甚至是憎恨。
數百名劍道宗精銳弟子,禦劍升空,向著四聖地聯軍撲去。
雨幕中,眾人和劍無雙以及那數十名長老保持著很長的一段距離。
人離的遠了,心也就遠了。
或許從這一刻起,劍道宗大長老劍無雙,以及那數十名劍道宗長老,便和整個劍道宗離心離德。
自此以後,這段距離,將再難跨越。
尉遲龍象沒有再多看一眼劍無雙,而是徑直走過他的身邊,對雲默說道:“大人,龍象告辭了。”
沒有了封魔劍陣力量的支撐,雲默天眼開辟的世界,已經不足以籠罩方圓五十裏範圍,所以也不能瞬間從北到南,再從南到被,沒有了完全的速度優勢,沒有了絕對的力量碾壓,便不能夠像之前那樣全麵壓製四聖地的進攻。
而且雲默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
沒有了雲默的阻礙,四聖地的進攻這才算得上正式開始。
封魔劍陣已破,接下來,便是殘酷的陣地戰。
這一聲告辭,便很有可能是生死永別。
兩人在魔域相識之後,雲默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手中的力量交給了尉遲龍象,這份信任,比天高比地厚。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尉遲龍象鄭重抱拳,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向山下走去。
數百名龍象軍親衛,也跟了過去。
這一去,九死一生。
男人之間的離別,哪怕是生死,也不需要多少動作,多少言語。
有的時候,一個眼神,一句話,便夠了。
雲默理了理微亂的衣襟,對著尉遲龍象和那些龍象軍拜了下去。
長揖到底。
緩緩站起身後,雲默看了劍無雙一眼,又掃視眾位長老,輕聲說道,“給位保重。”
說完此話,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南方飛去。
在那裏,一個紅衣紅鞋紅頭發的小姑娘,終於跳下那棵古鬆,開始向著劍道宗主峰狂奔。
長老閣之前,突然響起一聲稚嫩的童音。
“爹爹。”
劍無雙豁然轉身。
雨幕中,刃水汀拉住了三歲兒子的小手,捂著嘴,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混進落在清秀臉龐上的冰冷雨水裏。
刃水汀一把抱起兒子,轉身跑離,離開長老閣,離開孩子的父親,離開自己的丈夫。
驟雨傾盆而下,雨幕中,劍無雙伸在半空的手緩緩收了回來,“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