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宗的人,在某種程度上,被巨大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沒有想到這兩個問題,但尉遲龍象想到了,並且適時的提了出來,將這兩件事擺在了明麵上。
這是兩個困局,沒有解決的辦法,至少在場所有人都想不出來,於是眾人都以沉默應對。
就在這時,劍無雙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半山腰的那座草廬,隨著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草廬裏,雲默沉沉睡去。
天空的厚重烏雲,終於變成了雨水,紛紛灑灑飄落。
三日之後,這場秋雨也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巨大部分的重建的工作不得不下來,修行之餘,不管是劍道宗的弟子,還是龍象新軍,都會看著漫天雨幕,想著將來的事情。
未來會成為什麼樣子,沒有人說的清楚。
雲默一覺睡了整整三天,不是因為身體或者是心理上的疲乏,而僅僅是想睡覺。
自從和黑麵屍王大戰之後,雲默闖無極魔宮,獨戰魔王宮,硬闖函穀關,去蠱門,再加上這一場大戰,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高壓狀態,環境和形勢不斷逼迫著他,讓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他就隻想好好睡一覺。
於是,一覺醒來,就已經是三天後了。
雨還沒停,雨水順著房頂的幹草流下來,變成一串串珍珠般的雨簾垂落到地上,彙聚在青石板間的縫隙之中,流向草廬旁邊的水塘裏。
水塘不大,不過因為時常有飛禽在此處飲水,這邊的風景也好,所以劍道宗的年輕一代弟子之中,倒是有很多人喜歡帶上些小點心之類的吃食來賞景遊覽。
透過層層雨幕,雲默看著從水塘中溢出來的雨水,怔怔出神。
一葉娃娃一屁股坐在雲默旁邊,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株三品靈草,用下麵的那根木根吱溜溜的吃起來,隻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十幾株靈草下肚了,小肚子撐地圓滾滾的。
其實,它肚子一直圓鼓鼓。
雲默說道:“水滿則溢,你吃了這麼多東西,就不怕撐死麼?”
一葉娃娃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皮,打了個嗝,一臉享受的說道:“吧唧吧唧,在打九尾妖狐的時候,我的靈力都差不多被你吸幹了,我吃幾株靈草你就喋喋不休,我容易嗎我?!”
雲默抓住它的小手,將它整個兒提了起來,說道:“整整胖了一圈兒了,的確不容易啊。”
一葉娃娃掙脫雲默的魔抓,落到地上,不過沒站穩,在地上滴溜溜的滾了一圈兒,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爬到床上,四仰八叉的躺下,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呼嚕聲。
雲默笑了笑,轉過身,看著雨幕中走來的那個人。
這場秋雨很大,山下的廣陵江的江水已經漫上了河堤,大雨之中,不管是戴上鬥笠還是披上蓑衣,瓢潑般的密集的雨水都會淋到人身上,所以不管是山上還是山下,幾乎都看不到人在外麵。
而眼前這人,就這樣從雨幕中走了過來,沒有打傘,也沒有披蓑衣戴鬥笠,但所有雨水,在落到她身體表麵的時候,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她走在被雨水浸泡的青石板上,鞋褲不濕。
重重雨幕,山色空蒙,相貌絕美的青衣女子,仿佛一幅畫,如果是儒道遵宮那些個酸臭讀書人在這裏,恐怕會忍不住賦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