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猿啼穀,就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地帶,離開馬腰寨的第二天,下了一場小雨,泥濘的道路減緩了隊伍的行進速度,但眾人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想必現在,整個魔域都在蠢蠢欲動,一旦魔王宮聯合蠱門或者複仇聯盟以及其他大小勢力,組織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對雲默眾人形成合圍之勢,雲默和他手下這將近一千人眾就會寸步難行。
留給雲默的時間並不多。
所謂一層秋雨一層涼,眾人套上了較厚的衣衫,再在外麵套上已經殘破的明光鎧甲,一步一步的在泥濘裏行軍。
雲默服用九轉還魂丹的這幾天,不斷有黑暗靈獸來侵襲,但經過衛營眾人的艱苦戰鬥,全都被盡數屠滅。
而蠍子那三百多人,則負責清掃戰場,這些個“後娘樣的”也毫無怨言,畢竟比起去和恐怖的黑暗靈獸戰鬥,這種活兒雖然髒一點,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奢華的輦車在青山綠水間行駛,雖然拉車的是來自青原最上等的八匹踏雪馬,但依然吃不住這輦車的重量,再加上這些天斷斷續續的秋雨,讓輦車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雲默也沒有棄輦騎馬或者步行的打算,雖然服用了九轉回魂丹,又有夢晶妖尊悉心照料,但不管是身體狀況還是實力境界,他都遠未達到恢複如初的程度。
現在最為緊迫的,是恢複到獨闖魔王宮時的巔峰狀態,這才是他以及手下這將近一千人能夠平安離開魔域,回到式微界的根本保障。
所以,他不會浪費一分一毫的精力去花在這些煩雜瑣事之上。
又是一輪秋雨過去,天空終於難得一見的放了晴,空氣中混合著青草以及泥土的氣味。
車輪碾過泥濘中的青草,留下兩條深深的溝壑,一旁的蝴蝶被濺起來的泥水驚擾,扇著五彩絢爛的翅膀飛離。
劉老劉來到阿哲旁邊,看著噴著鼻息的八匹青原踏雪寶馬,皺眉說道,“要是放在以前,這踏雪馬可比我值錢多了,哪怕在那些個一流家族,也舍不得這麼不惜馬力啊!”
阿哲轉身看了看在泥濘道路裏艱難行軍的隊伍,說道,“不止是馬匹,就連衛營的兄弟們都露出了疲態,就更不用說蠍子那三百多烏合之眾了。”
少年郎的目光停留在重傷剛愈的蠍子身上,後者正在督促著手下麻利趕路,仿佛是察覺到了阿哲的目光,轉過身來,正好和阿哲四目相對。對於這個活生生折斷他雙手,又在他雙腿之上捅了兩個血窟窿的恐怖少年郎,蠍子生不出半點仇恨之心,更不敢懷恨在心,慌忙擠出一個燦爛笑臉。
等阿哲收回目光之後,原來的雙流口二當家羊修湊過身來,說道,“大哥,阿哲小尊者最近盯得緊啊。”
蠍子翻了個白眼,沉聲說道,“我說過多少回了,別搞什麼小動作,也不要有偷偷溜走的這種想法!”
這名梳著大辮子的中年人語氣森然,“你現在還隻是開光中期,不知道越過那道門檻有多難,所以自然也就不會清楚靈虛境尊者的可怕之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不管是什麼智謀都毫無用處,所以,我再說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有逃跑的心思,就別怪我狠心,到時候不止兄弟沒得做,我還會在第一時間將你就地格殺,以免我和兄弟們都因為你丟掉性命。”
感受到蠍子的決心,羊修終於知道自家的老大是鐵了心要跟著雲默走了,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形式所迫,這事兒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他沉默片刻,說道,“也好,反正咱們這些人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漢子,一身了然無牽掛,哪裏不是活?”
蠍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語氣漸緩說道,“本該如此,這都是命啊!不過老實說,能跟著雲默,對我們未必就是壞事,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一旦我們活著到達式微界,那日子雖然比不上在雙流口那一畝三分地上瀟灑自若,但一定會更精彩!而且生在亂世,你就不想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天下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