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無際的莽莽叢林,樹木高大參天,每一棵都有七、八丈之高,一棵連著一棵,枝葉沾搭,像一把把打開了的雨傘,彙成了古老的森林。
森林之中,樹與樹的間隔,一株株低矮的灌木點綴其間,占據了剩下的空間,讓這裏好似裝滿了石頭的瓷碗。
日當午時,高空之上,太陽正烈,炙熱的陽光,揮灑而下,讓無盡的大地,皆籠罩在了熱氣騰騰之中。
斑駁的光點,倒映在被厚厚的枯枝敗葉掩蓋的地麵之上,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一棵大樹的背後,趙極的身體蜷縮著,盡力的隱蔽自己。
微微探出頭去,淩厲如激光一般的視線,掃向了前方,趙極的一雙耳朵,亦高高地豎起,留意著周圍的任何微小動靜。
“沙沙。”
比蚊子飛舞大不了多少的異響傳入了耳中,左前方的灌木叢,以肉眼難以覺察的幅度搖擺了一下,立即,趙極仿佛受驚了的兔子一般,將手中緊緊握著的狙擊槍瞄向那裏。
“啪!”
一聲清亮的槍響,炸起在了靜謐的林中,毫不猶豫的,趙極向那裏開槍了,然後,迅速將身體縮在了樹後,那迅疾的反應,絕對稱得上是靜如處子、動如瘋兔。
果不其然,在趙極縮回了身體之後,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挨著前麵的大樹,劃過了他的耳旁。
聽風辨位,狙擊槍一甩,趙極再次快速地開了一槍,不過,結果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愧是國際上知名的雇傭兵,闖出了‘嗜血狡狼’的名號,千裏追殺,竟也沒能將他拿下。”
一番交鋒,又未能奈何得了“嗜血狡狼”,即使作為特種兵,意誌十分堅定,趙極也頗為鬱悶的。
在心裏暗暗發了一番牢騷,趙極小心地打開了背上的背包,拿出一袋壓縮餅幹,撕開包裝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口中塞去。
與對手僵持了一天一夜,以趙極的忍耐力,也餓得有些受不了了,盡管如此,他吃餅幹的動作,依然盡可能的微小而緩慢,不給敵人任何機會。
將一袋壓縮餅幹吃下,再灌了一口水,肚子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後,趙極的動作恢複了原狀,極力關注著不知隱藏在前方何處的目標。
與“嗜血狡狼”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交鋒,比拚的就是耐力,任何一方若堅持不住了,便可能倒在槍下。
對方或許具有狼一般的狡猾和耐性,趙極卻也絲毫不差的,七天的追緝,他堅持了下來,再多上幾天,也沒什麼問題,他有這個自信。
陽光,在趙極如雕塑般的凝固中漸漸黯淡了下去,黑夜,不知不覺中降臨了,終於,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戴上夜視鏡,在紅外線的照射之下,趙極的雙眼所見,雖不說亮如白晝,卻也不影響視物。
“這種環境,對我有利,或許,我可以抓住機會,一舉將之擊斃。”
摩挲著手中的狙擊槍,趙極興奮地想道。
七日的追緝,從城市到野外,再到森林之中,即便是在夜晚,也少有這種環境一片墨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