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煜雙眼一亮,好奇道:“到底在哪裏?”
“佛曰,不可說。”辛久夜神秘莫測道,卻忽而話鋒一轉:“雲家到底有什麼勢力背景?”
“南山雲家是修行世家,與長豐楊家並立大召國修行界的頂峰家族,但是他們的誌向不同,一個在野,一個在朝。雲家與宸山、蓮華山等修行大派相交甚密,在江湖上的人脈連朝廷都忌憚三分,而且雲家利用行商的手段獲取各類江湖各地的消息,還積累不少財富,若是將這些金銀財寶招兵買馬,都能組建一個國家的軍隊,所以雲家即使有皇商這華而不實的頭銜,但依舊常常被朝廷打壓,迫於雲家深不可測的江湖勢力,不會刻意打壓,每一次打壓都很有分寸。”羅子煜一番詳細解說之後,突然再次微蹙眉頭:“你得罪雲家,不是給自己在江湖上挖坑嗎?還不是一般的坑。”
辛久夜囅顏一笑,“挖坑”這個新異詞彙還是她告訴羅子煜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羅子煜見辛久夜居然對他的話一笑置之,怎麼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以後連縣城都要少去,最好盡量不外去。”羅子煜繼續苦口婆心道。
“實不相瞞,我來此定居就是考慮到自己的處境,因為附近就有蒼老,若是遇到這麼困難,我會找他幫忙的。”辛久夜對於羅子煜的擔心感到很暖心,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多了一個親人。
羅子煜見辛久夜心中已有計較,便沒有繼續“提醒”。突然安靜下來,辛久夜細想之後,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道:“你的朋友可有說,這次雲家追殺我,楊家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未曾聽說。長豐楊家世代都有子弟在朝廷任職,除了修行,仕途也是他們畢生的追求,他們的立場不得不站在朝廷這一方,對於一直被朝廷忌憚的雲家,他們一直保持距離,應該不會插手雲家的私人恩怨。”羅子煜認真且詳細地分析著,讓辛久夜最快了解大召國修行界的局勢。
“楊家河雲家不是聯姻了嗎?還怎麼保持距離?”辛久夜疑惑道。
“聯姻了?”羅子煜感覺不可思議,問道:“何時發生的事?”
“今年二月份。”不是有江湖朋友嗎,怎麼沒聽過這個消息?
“是楊延明與雲家的姑娘?”羅子煜突然想起曾經某個傳聞,猜測道。
“不錯。”辛久夜見羅子煜立即猜到楊延明是當事人,估計楊延明的名聲在北固不是一般的顯赫啊。
“怪不得楊延明辭去國師一職,原來是為了娶雲家人,這可是與朝廷劃清界限的開始?”羅子煜立即由此聯想到政治層麵,未曾注意到辛久夜意味不明的眼神。
“楊延明會幫助雲家追殺我嗎?”辛久夜輕聲低語,似乎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羅子煜聽出一絲其它意味,怎麼感覺與雲家相比,辛久夜更在乎楊延明是否追殺她,問道:“你是畏懼楊延明的法力,還是與楊延明是舊識?”
辛久夜神色一凝,隨即恢複如常,從容不迫道:“我以前在天啟院就職幾個月,上峰就是楊延明。”
羅子煜有點意外,沒想到辛久夜還有混跡官場的一段經曆,就任職幾個月完全不意外,畢竟她的性格不會適應官場條條框框的約束。
“既然你們共過事,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楊延明的秉性,他是否幫助雲家對付你,你應該心裏有底吧。”羅子煜不了解楊延明,幫不了辛久夜分析。
“人是會變的,楊延明已經不是我初識的那個楊延明了。”辛久夜突然感到一絲惴惴不安,楊延明的實力她很清楚,若是他對雲家出手相助,那她的處境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羅子煜見辛久夜突地麵色凝重,看出她對楊延明的忌憚比雲家深得多,於是再次勸說:“要不與我一起回北國吧。”
“即使去北國,我依然還是要整日隱藏氣息度日,時時防備,與現在的境況其實沒有多少區別。”無論在哪裏都是一樣,隻不過此時身處之地距離回家的方向更近而已。
羅子煜聽出辛久夜言辭中的蒼涼之意,她對身邊的任何人都若近若離,她似乎不能完全相信身邊的任何人能給予她保護,也不也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於任何人。
次日,辛久夜去集市買點過冬的物資,羅子煜得知後,以擔心她安危為由,陪她同去,還提醒她易容。大街上,辛久夜聞到了炒栗子的香味,瞬間忘記了正事,而是順著香味,來到一家路邊攤,買了兩包糖炒栗子。羅子煜默不作聲地跟著,見到香氣撲鼻的炒栗子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