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沉芳見患者上門問診,十分驚訝,嚴肅道:“你是如何知曉這裏的?”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有心……”辛久夜忽然麵露痛苦之色,語氣懇求道:“請你家大夫給我看診。”
沉芳見對方麵色難看,倚靠門板,勉強站立,頓時心生不忍,於是進屋找來了慕容行舟。慕容行舟見到偽裝後的辛久夜,一言未發,立即給她把脈。辛久主動夜將自己的症狀和吃過的藥方告訴慕容行舟,以及吃後的不良反應。
慕容行舟聽後,麵露詫異:“這個藥方中規中矩,應該不會產生這類副作用。”
“那胎兒會有危險嗎?”辛久夜反手拉住慕容行舟,穩住身子,焦急道。
“有些危險,我給你換個保胎的藥方。”慕容行舟立即從辛久夜手中抽出,轉身進屋寫藥方。
當沉芳將慕容行舟的藥方遞給辛久夜後,表示擔心辛久夜回家路上出事,想送她一程。辛久夜一聽這話,就猜測這是慕容行舟的意思,毫不猶豫地婉拒,緩緩轉身離開,最後在沉芳看不見的拐角處閃身離開。
辛久夜抓了藥,喝了四五日的湯藥,肚子是不疼了,可是依然吃什麼吐什麼,整日隻能進稀薄的流食,瘦了不少,並且臉色蒼白,一副病懨懨的虛弱模樣,而且法力有了明顯的減弱,連施法抬起水桶都需要集中注意力,否則某個掉以輕心,水桶就會脫力翻倒。
辛久夜再次找到慕容行舟,告知自己的狀況,慕容行舟也不知辛久夜這怪異病症如何破解,甚至將辛久夜當作特殊案例記載,還要她以後直接上門複診。辛久夜麵上感激,但心裏已有猜忌,估計自己懷得不是人,所以不能用治人的方法去治療自己,於是放棄了複診。
辛久夜本想放出自己的式神幫助自己做家務,可是這裏臨近宸山,容易被高手發現異樣氣息,何況這裏靈氣純淨,自己法力減弱,式神以人形出現維持不了太久,於是,辛久夜決定離開此處,去個遠離宸山的幽靜之地休養生息。
辛久夜思前想後,決定去連家村,若自己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還可以找蒼老幫幫忙……突地意識到,自己若是遇到了麻煩,好像能求助的人隻有並不相熟的蒼老了,至於其他人,有的是無法坦誠告知,有的是無法再相見,而有的是不能再相見……
辛久夜在臨走前,仔細歸製居室內的擺設,該帶走的一並打包,該丟棄的一並舍下,一切恢複原狀,好似這裏從未有她這個人住過。辛久夜在合起最後一扇門後,麵對潔白的門格,說了聲“再見”,瞬間眼前仿佛浮現一個白色身影,華發藍眸……辛久夜恍惚意識到,自己呆在此處一個多月不走,其實並不是懷念這裏曾經住下的母親,而是在等某個人回來,當她自己有了不得不走的理由後,就沒了繼續等待的借口。
嗬,辛久夜自嘲一笑,他怎麼可能會回來,除非他將自己的尊嚴踩在卑微之下,他可是曾經做過國主的人,尊嚴對他來說應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再來麵對她這個曾經踐踏自己尊嚴的人。
辛久夜以自己本來麵目登門拜訪慕容行舟,目的有三,其一是問問雲家或者楊延明有沒有找他的麻煩,其二是問問曇希的恢複情況及是否有心理陰影,順便將落下她那裏的戒指物歸原主,其三就是道別。
慕容行舟由於沒有給曇希正式的名分,以及沒有雲白複作惡的證據,不好將這事追究到底,但他有信心自己是王爺而不會遇到打擊報複,他擔心的卻是辛久夜可能會遇到不測,因為雲白複是雲家嫡係獨子,即使暗自修煉禁術給家族蒙羞,但罪不至死,故而“多管閑事”的辛久夜可能成為雲家泄憤的目標。
說到雲家,慕容行舟不禁聯想到楊延明,好奇道:“為何楊延明好像將你忘記了一般,你們之前可是……我還以為你們會走到一起……”
“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楊延明忘記我對他而言不是壞事,其中緣由我不方便透露,若你以後再遇到他,不必提起我與他之間的過往。”此時的辛久夜即使對楊延明記憶猶新,依然不後悔當初的轉增緣分的決定,她對楊延明的感情如同老照片一樣,是被封存在歲月裏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