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不想死。”她要複活姐姐,還要找出滅族殺父殺母的仇人,她還舍不得就此離師尊而去。
“你不會死。”手心處傳來夭夭身體的溫度,讓九陌一度曾想把她扔了出去。
“真的?”夭夭睜大眼睛,執拗的看著九陌,不肯放過他眼中一絲一毫的波動。
“為師,何時騙過你。”九陌歎了口氣道,他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哄人。
“那就好。”夭夭似舒了口氣,但是身體的痛苦越加的清晰,每一下,撕扯著她的仙魂,讓她恨不得撞死了才好。卻隻能那般活生生的承受著。
“小夭,為師既許了你一世安好,便一定不會食言。”九陌禁錮了夭夭的雙手,撫平了她被掐紅的手掌。
他知她痛,可他除了這樣摟著她,便什麼也不能替她分擔了。
她痛了一夜,他守了一夜,而寧卿便在遠處佇立了一夜。
第二日,她才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迷迷糊糊之際,隻覺得若是這般死在他的懷裏也挺好。
看著自己懷中人全身的衣裙被汗濕透了,九陌低聲喃道:“你倒是睡著了,為師還得替你洗澡。”
暖玉池中,九陌對著自己的穴位點了幾下,封住了一切感官,才幫夭夭褪去了衣服,放入了池中。
約莫半個時辰,他又將她從池中撈了出來,隨便從她乾坤袋中拿了一套衣服予她換上。
又將她送回了房,放在榻上,蓋好被子,才自行離開,回到自己屋中。
寧卿在屋中等候多時,見到九陌進來,便開口道:“尊上,可是打算用何種辦法來幫主人解毒?”
他不問,是因為他知道他不會看著她死去。
他問,是因為他不知道她還要忍受幾日的折磨。
“我找遍了六界,唯有魔窟還有一線希望,那裏生長著一種雌雄同體的八角怪獸,或許可解小夭身上之毒。”
魔窟,乃魔界最為凶險的地方,那裏是六界唯一一塊沒有日月星辰的土地,到處滲透著詭異,魔氣邪氣在那裏肆意橫生。
若說洪荒古地凶險萬分,有一絲生還的機會,那裏便是任何侵入者的墳墓,毫無活命可言。
寧卿萬年寒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人人道尊上涼薄,如今看來隻怕是走了眼。”
“你便是來消遣我的?”
“尊上,可是知主人的心意的,若是她知你冒死前去,隻為她換的一線生機,你可覺得她還能放下自己的執念?”
“你什麼意思?”
“便讓寧卿去吧,我乃是上古神劍,浩然正氣,不怕邪氣入體。”寧卿知,九陌在夭夭心中何等的重要,怎肯讓他去。
“我待她如何是我之事,你隻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
“尊上。”寧卿看著九陌離開,提高了聲音。
九陌大步離開,並未回頭,寧卿緊握著拳頭,他知他輸了,從一開始便輸了。
夭夭醒來,便已經是午時。
寧卿端一杯熱茶,放於夭夭手中,道:“第一次泡茶,主人可別嫌棄。”
夭夭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心下微酸,寧卿乃是上古神劍,何須做這樣的事,
寧卿發覺夭夭情緒有些波動,急忙道:“主人,若不想喝便不喝了。”說著要拿著夭夭手中的茶杯。
夭夭連忙一躲,道:“喝,為何不喝?我正覺得自己口渴。”卻是一飲為盡,還吞了少許茶葉進去。
寧卿麵具下的臉洋溢著幸福。
夭夭把茶杯遞於寧卿,卻發現自己身著的衣裙並不是昨日那套,大驚道:“可是誰幫我換的衣服?”
寧卿斂眉道:“是主人自己換的,可是不記得了?”
夭夭仔細的回想了一番,也無任何跡象可循,奈何看著寧卿那般認真的眸光,便當是自己發病一時忘記了。
寧卿心下鬆了口氣。
“師尊可還在?”這表示夭夭不在生氣了。
“他怕是出去,為你去尋解毒之藥了。”寧卿看著這樣的夭夭,可愛極了。
她總是這般不記仇,生個三五日的氣,憑著一點小恩小惠便化解了。
“唔,可危險?”
她問的不是有沒有把握能幫自己解毒,而是那個人的安危。
“不會。”寧卿語氣甚是肯定,隻有這般,她才不會胡思亂想,加重毒氣的入侵。
九陌走了幾日,還未回來,夭夭一日比一日憔悴,整個人恍如一陣輕煙,風一吹便散了。
小銀每日裝萌賣傻,也難博得夭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