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約定為對方補習,那時沒有花,也沒有月。隻是各都心知,眼前這個人早已盛若夏花,早已勝過風月。
就如那時,他念她勝過自己。
隻是如今相知七年,結果能否善終,麵對昔年那麼多信誓旦旦竟是不得而知。那麼多片段拚湊一起,長離還是默念一句話,莫非恩愛最是難長久。
這時手機傳出消息提示音,是小喬發過來的。長離打開,白光裏麵的大段黑字,讓他眉頭緊皺。
五一顧安安放假,他們已算同居,原本兩人也要一起回去。可唐估推卻,說公司趕項目要加班,不能陪她,隻能讓她獨自回去。
顧安安對他深信不疑,留他一人隻身坐車而回。
昨天晚上,她收到一條陌名消息,打開看時,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在風中掙紮著往下掉落。她也無端想起一個人,小賤人貝淺淺。
因為信息上說:“明天中午,住處。”
今天一早,顧安安趕最早一班車,未近中午已到新城。路上一顆心都很忐忑,她猜不出會有什麼事情,正準備等著給她當頭一棒。
快到住處時,她並未知會唐估,她想知道,今天中午在住處究竟發生什麼。房屋在四樓,踩著節節梯道,一顆心漸漸顯得不安。轉上梯道,客廳門竟然隻是虛掩著,她覺得這是有人有意為之。
她手觸在門邊,遲疑一下還是緩緩將門推開。客廳桌子上淩亂很多,放著很多並不是她吃的零食,心中瞬間襲來的預感,也越加強烈。
她隻猶豫一會,便聽到屋裏有聲音傳出來,那時她與唐估的房間。她心懸在嗓子眼,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裏麵聲音才清晰很多。
一男一女,是唐估,還有小賤人貝淺淺。五雷轟頂,在那時候的感覺應該就是如此。撕心裂肺一股疼痛,從胸口擴散到四肢百骸。最後無力靠著牆,眼裏盛滿淚水蹲在門外,甜言蜜語每傳出一句,她的一顆心便會更痛一分。
她終究未曾料到,竟然背著她與別人苟且。
淚水湧出眼眶,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碎在心底。雙手抱著胸,那麼多希望瓦解成絕望,覺得真是可笑。當初為什麼要去選擇原諒。
她仰起頭抹了抹眼淚,又掙紮著站起來,轉過身將手搭在鎖把上。深吸一口氣,還是將它擰開,然後她都不知用多大力氣。
哐當一聲,門邊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正如她心中所含憤怒。
唐估半裸著身子,滿臉都是呆滯,他身後床上,便是貝淺淺陰謀得逞的笑意。顧安安見到這幅場麵,眉眼有咬牙切齒的恨。
瞪著他什麼都沒說,那時候她明悟一句話,一隻學會偷腥的貓,真得不能原諒。
長離將前後聯係一起,眼前浮出這樣一串畫麵,說實話,倘若唐估在麵前,他一定毫不手軟收拾一頓。
他楞一會神,又給小喬回過去消息,“丫頭,你沒事吧?”這是一段與他們最近的昔年情事,善變最是人心,忘卻故人等閑。小喬那麼敏感,他不忍因這件事讓她多生難過。
小喬很快發來消息,與他臆想之中差不多,“長離,你說某一天,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嗎?他們那麼長一段感情,真得會說分就分嗎?”
話裏有兩方麵的擔憂,他思索片刻,給她又回過去,“傻丫頭,別多想,信我,那一天這一生都不會發生。我們不都已經說好了嘛,丫頭要等著我娶你過門。”長離並沒有回答另一個問題,因為他們是否會分手,他也未知。
隻是,他一顆心無端跟著懨懨,論情深意重,他們比起那麼多郎情妾意,不差分毫。可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曾深深心疼到骨子的人,難到今天即將成為天涯陌路之人。
他最害怕見到的結局,便也是曾經相愛之人,在流年兜轉裏互相傷害,直至老死不相往來。他更想象不出,這一生一世對那段昔年,還要決口不提。
那時花好月圓,年華正盛,他們在風花雪月裏演著蜜意濃情。隻是,多年以後,那些時光深處積滿灰塵的剪影,誰又會念起。還是說,那麼多美好的時光來不及等人照顧,最終全部跌碎。無聲無息的,讓任何人都不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