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有緣,在漫漫無涯的時光裏,總勝過生死不相見的從未碰頭。
接近五一前幾日,他去蒲城醫大看小喬,幾天不見顯得想念。
是在晚間,蒲城醫科大外麵那條街,不僅有各種小吃,還有不少地攤,在暗暗的白光裏麵,能見到很多人在挑。
女生都喜歡小飾物,精致漂亮。
小喬拉著他在地攤前不斷挑,時不時拿過來去問他,好不好看,漂不漂亮。長離雖然覺得煩,可心裏還是很高興。
尤其見到光影裏梨渦淺現的她,有種早已紮在心底的東西,在不斷刺激著長離心底那片歡喜。
她手中捏著一對手機掛飾,歡喜喜的眼睛在征求他的意見,“長離,這對掛飾好看嗎?”他十分配合生出手掌,掛飾便輕輕放在上麵。
他審美的眼光極好,一般物件很難如得了他的一雙眼。可這對掛飾,是兩隻很精致的小豬,在暗光下麵,一隻淺青色,一隻粉粉的顏色。
可能是他偏愛淺青色,“嗯,很漂亮。”
她嘻嘻一笑,似乎十分看好這個回答,“手機給我。”她伸出手,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在人聲繁雜的街巷裏有別致的出眾。
長離把手機給她,便見到她把那隻淺青色的小豬,仔細的掛在他的手機上。她掛好之後,在眼前晃了晃後,十分滿意得還給他。
然後,她又把兜裏手機掏出來,也給掛上。
她用調皮的口吻說:“以後呢,你就是一隻小青豬,我呢,就是一隻小粉豬。”她說話聲音不大,不過身邊有不少人在挑,聽到她這樣說,有的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長離笑得有些尷尬,不過一顆心還是生出那麼多溫暖,讓他整個人都無端覺得幸福。他看著眼前這個人,像極許久之前那樣的目無下塵。
他真想,這一生一世都能如此。
也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班裏那一場無果的辯論賽,一生之中該是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這時候,他驀然間覺得,倘若能與眼前這個人舉案齊眉的相守,那麼即便隻是平平淡淡,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抉擇。
小喬見他怔怔的笑,以為他也跟這些人一樣,看他的笑話。一聲冷哼,一個人便往前走,把他落在後麵。
長離見她使小性子,有點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怎麼又鬧起了別扭。他沒有多想便追上去,可還沒踏出幾步,便聽見地攤老板喊,“帥哥先別走,錢還沒給呢!!!”
就這亮閃閃的一嗓子,周圍那麼多目光便釘在他身上,那種窘境他是此生第一次碰到。縱使長離是一個沉穩的性子,這種時候還是顯得不好意思。
小喬走在前麵,聽到地攤老板這樣喊,心裏頭無比痛快,沒想到你也有觸黴頭的時候。可一瞬間又變得難過,一種說不出的緣由,覺得每次都是讓他受委屈。
長離將錢給地攤老板後,小喬已經遠遠走開。他望著人群裏麵單薄的背影,緊緊跟上去。他在後麵見到她被人潮擠得東倒西歪時,明明是歡喜的一顆心,突然落寞的有絲絲心疼在蔓延。
這樣多愁善感的他連自己都決難想象,究竟有什麼樣的蠱毒,才能讓骨子裏生滿孤傲的一個人變得這般。
他推開人流,還是追了上來。
他問:“怎麼突然就走啦!”他追得心急,心境未曾平複下來,這時候語氣裏都帶著點質問。
小喬原本隻是使性子,並未真生氣。可他當頭棒喝的一聲質問,讓她敏感的觸角像是碰在什麼東西上,那種感覺難受的讓人生氣。
就像她出口的話,“什麼時候走,跟你有關係嗎?”
長離愣住了,半天才緩過來。無緣無故受一頓氣,心底微感煩躁。他極其克製下來,放平語氣,“傻丫頭,究竟是怎麼了,如果是我那地方不小心惹你生氣,你可以跟我說的。”
她停下腳步,在昏暗暗的燈影裏低下頭,長離一顆心更覺得心疼。
連語氣都透著惆悵悵的心疼,“丫頭,你知道這樣,會讓我的心更加難過。”
他聲音不大,但在嘈雜的人聲裏,她終究聽得見。小喬低頭的時候,是強忍著將眼淚憋回去,可麵對他這樣一番話語,還是無聲中潰敗給了它。
她輕聲抽咽著,身體在燈影裏控製不住的顫抖。她不想讓長離發覺,可愈是極力控製淚水愈是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