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過關斬將,像是收複一座座城池。一個人,一座城。籃球何嚐不是如此,殺伐之間,唯一球爾。
第二局沒有任何懸念,長離勝。
秋日黃昏,有種別樣的美,戚戚然,卻不冷清。猶如此刻,隔著落日餘暉,他看見千山暮雪外,有人為他呼喊。
“繼續嗎?”他望著雙手撐著膝蓋的肖飛,還是平靜。
肖飛點頭。這是條路不能回頭,他深知如此。倘若止步,他開始便已經輸了。他也有孤傲之心,如何認輸。
何況,隻是平局而已。
場外已不像先前,呐喊不斷,大都平靜看著這第三局。經過第二局,那般逆襲如斯,他們清楚了一件事情,高手很低調。但是高手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天近將晚,暮色四合。第三局,長離沒有任何情麵,長驅直下,披荊斬棘。最終,在嘈雜的呐喊中,絕殺了。
知道結果,很多人都在唏噓感歎下漸漸散去。不過長離沒走,肖飛也是。
有人路過身旁,隱約聽得見,“兩人打的這麼激烈,怎麼不見係花前來。”
“誰知道哦,也不知道係花知不知道。”
“即便剛才不知道,不出明天肯定就會知道的。”
“對,這話倒不假。”
聲音漸行漸遠,隨著暮色四合,剩下不多幾人。長離一行人,獨留了他。曾如山一直在想,後來聽身邊不斷議論,也想得出原因。
幾個美術係女生,本想等著肖飛一起,肖飛沒給什麼好臉色,有些氣惱,便也離開了。
“你很強,不過我不會認輸。”肖飛盯著遠處幾盞燈火。
“過獎。”
長離深知,與美術係唯一交集,便隻有她。他也大抵看得出來,肖飛也是為她。或許拿著路上所遇女生,來替她們出氣,甚至去做掩飾。
可這個時候,大抵很難裝作若無其事。何況,路人皆知。
長離不願深究,穿上外套,起身準備離開。
“過段時間,美術係第九屆美術繪畫比賽,我讓係部給你發邀請函。”
長離站在那裏,腳步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這與我無關。”
冷冷清清的一句話,是呀,縱使兩軍對陣,戰鼓如雷。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肖飛望著他的背影,“與她有關。”
夏若沒走,坐在籃球場邊的水泥沿子上,見長離走來,有些驚慌失措。正在想著說些什麼。是誇獎,還是關心,還是怎麼辦時。長離開了口,“謝謝你。”
夏若嘻嘻一笑,眉眼間有些許害羞。“沒什麼的呀,你看,學長打球那麼累。而且,還代表著整個會展係,跟你加油呐喊是應該的勒。”
長離看著她,“好吧,看在你那麼賣命的份上,晚上請你吃飯。”
夏若點頭,心裏有種莫名歡喜,不知從何說起。和長離並肩走在一處,更盛。校園花壇裏麵,不知開的什麼花,彌漫在路旁。她悄悄用力吸了一下,又緩緩吐出 。頭頂一輪眉月,不知何時懸在了梧桐枝上。
他說,“那麼多人都已經背棄,為何你沒有。”
她看著他,笑靨如花,“勝敗其實沒那麼重要,即便重要。可在我眼中,還有比它更為重要的呀!”
聲音很輕,怕是傷到什麼,也生怕被人發覺。
長離思索,問,“那更重要的是什麼?”
“秘密”說完,夏若捂著嘴,咯咯直笑。長離愕然,失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