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不再看我,轉過身,微笑著挽起女伴越過我的身邊。

“咦?駿城!”身後突然有人叫著顧駿城的名字,我轉過臉一看,竟是閻淨揚,他亦挽著一個美豔的女伴,看到我們,立馬走上前來打招呼。

“嗨,美女!”他笑著喚我,“怎麼不進去?”在看清我的裝扮時又一愣,手指著我,“你今天……”

顧駿城突然回過頭,“淨揚,你管這麼多幹什麼!”眼睛又掃了我一眼,“這種貨色,值得你去管麼!”

他這話顯然並不是說給閻淨揚一個人聽的,因為他的眼底是一片輕蔑,他的聲音很大,甚至大過了會場裏紛揚的樂聲,響徹了人來人往的會場門口,成功的讓每個站在我們身邊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一時間,無論是社會名流還是媒體同行,大家紛紛對我露出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在我的周遭指指點點。

血色,在我的臉上迅速的褪去。不敢相信,顧駿城他竟然會當著大家的麵這樣說我。

閻淨揚在聽到顧駿城的話時也呆住了,愣了幾秒,他迅速地看向我,有了幾分了然。看著我的身體因顧駿城的話而搖搖欲墜著,他眼睛裏似乎也多了幾絲不忍。於是他扯開一抹笑意,撇下正衝著我一臉嘲意的女伴走到顧駿城身邊:“駿城,你在幹什麼?大庭廣眾,大家都是要皮要臉的,你幹什麼為難小張?”他撞了撞顧駿城,小聲問。

奈何顧駿城是鐵了心的要我難堪,又豈會理會閻淨揚的話?閻淨揚話音剛落,隻見他頭一昂,更緊的挽住身旁的女伴,又撇了一眼神情灰敗的我,依然口毒的道:“為難?我怎麼為難她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他亦看向閻淨揚,“這是我和這女人之間的事,是兄弟的話就先走開,別管這麼多。這種女人,要錢沒錢,要貌無貌,甩個好臉就當自己是美女了,也不看看就她這樣兒,倒貼也沒人要……”

我呆呆地僵在那裏,看著顧駿城輕視的笑意,聽著他讓我難以忍受的話語,我隻感覺自己墜入了冰窖中,體溫在瞬間降到了零點。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報複嗎?僅僅因為我想要和他分手,他就要這樣的對待我?還是,一定要看到我難過,看到我在眾人的目光麵前抬不起頭來,他才會感覺快樂?

駿城,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一定要以這麼激烈的方式來為我們之間的感覺作詮釋呢?你可知道,如果愛情與付出都能對等,我何嚐不想也愛上你?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之間也曾有過快樂,有過感動,這些在我心底,都比我與劉俊在一起的短短時日要重的多。可是,在這幾年的時間裏,你從未向我表白過你的心意,我也無法向你言明我的想法和感受。反而每一次,當你傷害我的時候,劉俊對我的溫柔、對我的好就會自動得讓我憶起。那樣的遺憾成為我的心魔,融入我的骨血,周而複始間,消耗了你我一生的可能。

可是,為何你還不能明白這一點呢?這樣執著於傷害別人來表達愛的方式,本事就是一種錯誤啊!

而現在……我還能再說什麼?

事已至此,我們……也就隻能這樣了。再多的傷害,隻會成為你我之間的業障。

然而,我心裏的想法,顧駿城終究是不明白啊……

見我沉默著,他愈發的憤怒起來。一勾手,他叫來一旁的酒店經理,“經理,這個女人一身的廉價貨,怎麼也可以輕易進入你們這種五星級的涉外酒店?你就不怕汙了酒店的品味嗎?言語中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經理將我趕出去。

經理臉一抽,有些為難,“顧……顧總……可她是記者……”

顧駿城橫他一眼,“你不知道什麼叫‘防火防盜防記’嗎?對於一個我們主辦方沒有邀請的記者,趕她出去不正是你們該做的事嗎?”

“這……”經理臉色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還不快點!”顧駿城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讓這麼礙眼的人站在這裏,難道‘陽光’今後不想再做‘威揚’的生意了,是吧?”口出威脅。

“是是是……”經理不得不屈服,卑躬屈膝的點點頭,衝我走了過來,一臉乞求的神色,“小姐……”

“別說了!”事已至此,如果我再不走,反而更不識趣了。轉身,我毅然的準備離去——

卻不曾想,一雙鋥亮的皮鞋突然出現在我的跟前……

一時沒有留意,我猛地撞進一個人懷裏,頓時被一股熟悉的氣息所包圍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