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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一場後,我慢慢地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浴室將全身清洗了個幹淨,看著溫熱的水迷蒙的蒸氣下自己滿著著青紫的身體,我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關掉花灑,我披上浴巾,站在鏡子前麵,看著自己被剛剛的熱水燙得有些泛紅的肌膚,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無奈。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自己招來了這麼一個劫數。從相識之今,顧駿城,他就像我心裏的他就像一根繩子,牢牢地勒住了我的脖子,勒是我透不過氣,勒得我無力反抗。似乎我每做的一件事,心裏每一個想法,都會被他扼殺,被他製約,我擺不掉,也丟不開。他太可怕了,我害怕他,我真的好害怕他!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他顧駿城的玩偶,更不是他的傀儡!我不能再容忍他這樣的對待,更不能容忍自己漸漸沉溺於欲望裏再也爬不起來。我有思想,我有自己的報負,我的心底也隻有一個愛著的人,我不能再容忍顧駿城這樣的束縛,不能再容忍他這樣一再的捆綁與禁錮!
迅速地穿好衣服,我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了出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裝進行李箱,提著這本來不重的箱子就準備離開。我不能再呆在這裏,呆在這有他氣味的空間裏,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感覺到窒息!
手放在門把上,正準備往下用力,突然,“吱”的一聲,房卡刷在感應器上的聲音,接著,門從外麵打開了。我頓時被嚇得縮了縮,眼睜睜地看著顧駿城拿著一盤飯菜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有些意外地看著我的穿束,又看看了我旁邊的行李箱,麵無表情地站了很久,“你要走?”他幹澀地開口。
我閉上眼,長吐了一口氣,穩定住心裏對他的恐懼,無畏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堅決地道,“是的,我要離開。有你的地方,我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了。”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睛裏,竟然閃過了一絲痛意,但待我回過神來,卻依然看見他隻是神情麻木地站在那裏。
他突然轉過頭向裏走,“你等等,我現在就去結帳,我們一起下山。”說完,他把手裏的盤子放在桌子上,就想向外走去。
“顧駿城!”我叫住他離去的背影,“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看著他僵硬地回頭,我終於將自己多日來的壓抑與憤怒再也無法隱藏地,用充滿恨意的聲音衝他吼了過去,“我說,我討厭你,我恨你,有你的地方,我一分鍾都待不下去!跟你在一起讓我感覺窒息,跟你在一起我隻能感覺惡心,我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像恨你一樣,遇到你就是我的劫數,你就是我眼裏的魔鬼!除了有錢,除了狂妄,除了禁錮,除了用強……你在我的眼底,什麼都不是!我討厭你,我恨你,我求求你,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顧駿城的身體晃了晃,轉過身來,垂著眼,讓我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可是,我們還住在一起不是嗎……”
“錢我會馬上還給你,”我打斷他,不想再聽他繼續說下去,“不就是你用計讓我簽了一紙合同嗎?五萬塊是吧,我馬上還,我一回去就還。我去借去偷去搶我都還給你!隻要……”我氣喘籲籲地瞪著他,“隻要你答應,從今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玩不起你們這種有錢人愛玩的遊戲!”
他定定地看著我,半天,他走上前來,站定在我身前,逼視著我的眼,“是遊戲嗎?你告訴我,你認為……這真是遊戲嗎?”
“……”
見我不說話,他仰頭看向天花板,長長吸了一口氣,“張念伶,你當真如此恨我……恨到……連見都不想見到我,跟我在一起……都覺得痛苦嗎?”
“……”
聽不到我的回答,他伸手進口袋,掏出香煙,點上,狠吸了一口,“好……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你的房租,你的違約金……我統統不要,等我回去,就把那張合同撕掉。說句實話,我顧駿城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這幾個臭錢!”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他落寞的大口大口吸煙的樣子,有些鬧不清楚他這是唱的哪出。他當初不就是用一紙租約,一紙違約賠款的齷齪行徑和卑鄙手段,把我強行禁錮在他的身邊,逼迫我與他必須在同一屋簷下相處的嗎?現在他又這樣說,他又想幹什麼?禁不住心裏的疑惑,我終於開口,“顧駿城,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他全身一僵,繼而哈哈大笑了兩聲,一雙充血的眼看向我,恨恨地對我道,“張念伶,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就是這麼一個愛耍把戲的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