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馮澤宇就走了,陳若蘭本想和馮澤宇一起走的,馮局偷偷在她耳邊說:“你陪了小宇一天了,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陳若蘭看著他勉強一笑,便留下了。
兩個人在客廳的陽台上,各倒了一杯茶坐著。馮局家的陽台幹幹淨淨的沒有雜物,隻放了一個雙層的、,一顆綠色藤蔓植物、兩張藤製的椅子和一張玻璃小茶幾。
城市的夜晚車水馬龍,人潮擁擠。陳若蘭歎口氣道:“我真想離開這裏,到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去生活。”
馮局說:“你能舍得丟下我嗎?”
“可是,我在這裏生活得很不愉快,出了門,好象有許多人對我指指點點,感覺大家都在背後議論我,而我這樣在家閑著什麼事沒有,時間長了,我怕自已會得抑鬱症。”
“蘭蘭,我們結婚吧,結了婚,有了孩子,你的注意力就會被轉移,你就不會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馮謙修說。
陳若蘭說:“我也想結婚,可是爸爸……這個時候,似乎不適合談結婚,你看小寶和若希本來都準備結婚了,現在也沒動靜了,你讓我現在怎麼提結婚的事?”
馮局沉默了,陳子堅被請去紀委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陳家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這種情況好象真的不適合提結婚的事。
陳若蘭靠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情不自禁的說:“你看這萬家燈火,每一盞燈光之下,都有著一個故事,或溫暖,或涼薄,或激情,或平淡。就這樣才構成人間百態。”
這段話說完陳若蘭也沉默了,她是一種什麼樣故事呢?而在另一盞燈下的蘇玉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不要去想別人的故事了。”馮局說著象變戲法似的端出兩杯酒說,“人生不一定是激流勇進,也可能是激流勇退,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喝點酒,解解愁,等到明天醒來,也許一切就豁然開朗了。”
陳若蘭見了,眉毛一揚,這個時候,她還真的需要這個東西。
陳若蘭正慢慢地品著紅酒,馮局的手機忽然響了。電話是他爸爸打來的。
“小宇發燒了,好象燒得很挺高,39度了。”
“什麼?發燒了?剛剛吃飯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他在家寫作業,寫著寫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去叫他上床睡,他還是爬不起來,臉上通紅,我一試,才知道他發燒了。”
“哦,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送他上醫院。”
馮謙修掛了電話對若蘭說:“我不能送你了,小宇發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你自已的打的走吧。”
“怎麼發燒了?”陳若蘭說:“我跟你去看看吧,省得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馮局點點頭。
兩個人到樓下取了車子,不一會就到了馮局的父母家,他父母帶著小宇已經走到小區門口了。
馮局下了車,見了爸媽,問道:“怎麼樣?燒得厲害嗎?”
他爸說:“還燒著,快去醫院吧。”
陳若蘭也下了車,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馮謙修的父母,但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麵。馮謙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爸媽,說:“爸,媽,這是蘭蘭。”
“伯父,伯母。”馮謙修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看上去非常有教養而又平易近人。雖然是在夜裏光線很暗,但是兩個老人還是很努力地打量了她一下,接著又道:“快送上醫院吧。”
馮謙修“哦”了一聲,跟陳若蘭撫著小宇上了車。
到了醫院,醫生讓抽血化驗,等了一個多小時,醫生說是細菌感染引起的,沒有大礙,開了兩瓶水,馮局和若蘭便陪著他到輸液室去掛水。
然後馮謙修就出去了,若蘭聽見馮謙修在外麵給他前妻打電話,告訴她小宇生病的事,電話掛了不到二十分鍾,他的前妻就匆匆趕來了。
她的前妻看到陳若蘭的時候甚是驚訝,陳若蘭不知道她是驚訝於她的年青,還是驚訝於在這樣的場合居然又出現了一個女人,她看了一眼馮謙修。
馮謙修便走到陳若蘭身邊喊了一聲:“蘭蘭。”似乎是在和她介紹陳若蘭,又似乎不是。陳若蘭知趣的從澤宇身邊站起來,對她點點頭微笑,算是禮貌的打個招呼,這本就是她的孩子,陳若蘭不想讓她覺得她霸占了她的位子。
孩子生病最擔心的就是母親,所以她的心思在陳若蘭身上耽誤那微妙的幾秒後便完全轉移到小宇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