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錦坐在窗前,止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不由得想到。
是誰這麼想著她?
沈輕歌的婚事定在六月底 ,沈雲錦本以為容瀾不會這麼快就回來,沒想到不過六月中旬,就收到了容瀾回京的消息。
沈雲錦有些錯愕,不過半月,從西疆一來回至少一月有餘,誰曾想竟是如此快。
心中不解,沈雲錦便換了一身男裝,光天白日的去了容王府。
沈雲錦滿心歡喜,卻沒想到到了容王府見到的,卻是麵前這般景象。
隻見那漆黑的大門上,掛著白布,與那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雲錦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摔倒,隨後瘋了似得跑進容王府,府中下人都認識沈雲錦,倒是也沒有多加阻攔。
一路跑到容瀾的院子。
看著寂靜的令人發慌的院子,她停下腳步,不敢上前一步。
良久,她才邁開步子,緩緩走了進去,用有些顫抖的手,緩緩推開那門。
當目光觸及那個一身純白坐在椅子上的人,隻覺得上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勉強扶著門框,才得站穩。
張了張嘴,隻覺得喉頭幹澀脹痛的厲害,竟是說不出話。
容瀾聽到動靜,轉過頭,隻見那一席男裝的少女站在門口,唇齒顫動,眸中赤紅,似是在忍耐什麼。
薄唇輕輕勾起,帶著一絲溫柔。
“我回來了。”
是那久違的聲音,讓她覺得隔了好幾個世紀的聲音。
抬步走上前,站在容瀾麵前,想要開口詢問什麼,容瀾卻搶先開口。
“我父王去了。”他輕笑說道,隻是那笑容中,卻滿是苦澀,痛苦,和後悔,卻全部掩在那笑意之下。
沈雲錦聞言心中卻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雖有悲傷,卻不似剛剛那麼濃烈。
她忘記了容老王爺的重傷。
在看到那懸掛的喪幡,她隻想著容瀾的蠱毒,她真的以為,是容瀾出了事,那一刻,她的腦袋是空白的。
見沈雲錦不說話,容瀾身子前傾靠在了沈雲錦身上,雙臂攬上沈雲錦的腰肢
沈雲錦低下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容瀾。
“你說的對,我應該在他死之前讓他告訴我真相的,可是我沒有見到他。”他的聲音很是平淡,音調沒有一絲起伏。
沈雲錦聽著他的聲音,心中一顫,抬手撫上他的發,一下下,似安撫。
“他不會怪你的。”沈雲錦輕聲道。
容瀾輕歎一口:“是啊,這麼多年 ,他都沒有怪過我。”
沈雲錦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也猜到也許有人告訴了他當年的事,也許是容王爺留了遺言,也許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屬。
“我還沒到西疆,就先見到了送著父王骨灰回京的將軍。”
“他說,母親死,是為了保護我。”
“他說,我父王不想讓我恨自己,所以就讓我恨他。”
“他說,父王每年過年都會回來,偷偷看著我。”
“他說,父王很愛我。”
“他說……”
“別說了,不要這樣。”沈雲錦聲音哽塞,喉頭胸口都悶痛不已,但是她知道,懷中那人,比她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