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瀾見她看過來,嘴角掛上輕笑,眉眼中多了一絲叫做柔情的東西。
沈雲錦看了他一眼,隨後白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見她如此,容瀾不由得低笑出聲,莫名的,沈雲錦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在他看來都是可愛至極的,譬如剛剛那嗔怒的一瞪。
宴廳中,本是無人注意這些的,但是有兩個人,卻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人自然是沈家的沈輕歌和孟心憐。
沈輕歌被那溫柔的目光刺痛,心下抽疼,緩緩低下頭,端起酒杯,仰頭飲盡。
自從孟心憐回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不對,不是孟心憐回來之後,應該是沈雲錦回京之後,容瀾就離她越來越遠了。
而且剛剛,他的目光,是看向 沈雲錦的吧?
孟心憐則是響起了下屬回稟的話,沈雲錦和容瀾,走的很近,甚至幾次容瀾都舍身相救,還有段時間,與太子鬧翻,都是為了她。
離京幾年,她從來沒有但有過容瀾身邊會出現其他女人,因為他知道,容瀾心中有他的驕傲,對女子,都是不屑一顧的。
而他也說過,如若成親,會第一個考慮她,他們自幼相識,她一直知道她在容瀾心中和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所以她一直沒有擔憂過。
直到他們之間,出現了一個沈雲錦,孟心憐開始不再那麼自信。
從回京之日,容瀾為了沈雲錦而將她獨自丟下,她就該有所警惕的,但是她太過自負,她打心眼裏認為沈雲錦比不上她,所以將那些細節視而不見。
不過,她不會再坐以待斃了,容瀾最後,隻能是她的。
宴廳中眾人攀談歡笑,可又心思各異,仿佛每句話,都是在心裏打了無數遍腹稿,才說出來的。
這種場合沈雲錦很不喜歡,但是也隻能忍著,直到帝後相攜,走進宴廳,這雜亂的宴廳才安靜下來。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眾人紛紛跪地。
“起來吧。”
“謝皇上。”
眾人起身紛紛入座,皇上二人也相攜入了座。
“這次雲城災荒嚴重,又接連爆發了瘟疫,太子和五皇子此次功不可沒……”
沈雲錦微微垂眸,聽著皇上的官方發言,不出她所料,這次太子和五皇子的嘉獎,不過是宅子珍寶一類,卻沒有實質的權利嘉獎,想也是,這二人正鬥得你死我活。
皇上定然不會在放權下來,不過她倒是有些期待,皇上會給她點什麼好處,珠寶銀子她不嫌多,房田地契她也不嫌棄。
“這次瘟疫,還是多虧了沈家這三丫頭,沈睿啊,你生了個好女兒啊。”皇上楚聶眉眼含笑,但依舊掩不住那股子威嚴的氣息。
“謝皇上誇獎,小女也隻是在鄉下時學了一些土方,這次也是歪打正著了。”
沈睿雖然如此說著,但是那眉眼中,卻是止不住的高興。
沈雲錦如此給她長臉,他怎能不高興?
“沈雲錦,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朕都允了。”說著,他看向沈雲錦,說道。
沈雲錦心中輕笑,說的倒是大方,不過是料準了她不會有過分的要求罷了。
帝王心思難測,說著這般,但是還有百般猜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這位至高無上的人。
她緩緩起身,走到大廳中央,微微施禮,聲若黃鸝:“謝陛下抬愛,臣女所做之事都是分內之事,身為大將軍之女,我楚國臣民,定然將國事當家事,如此,又怎能要賞?”
楚聶聞言微微挑眉,有些詫異的看著下跪的女子,沒想到,她竟是有這番見解,心中有些讚賞,,但麵上卻是蹙起了眉頭,有些嚴厲。
“你當真如此想?朕在許你一次,要何嘉獎,你卻在推拒,那就作罷。”
此言一出,宴廳眾人皆是看著那個嬌弱的人兒,這沈三小姐倒是有意思,立了如此大功,居然不要獎賞。
有些人也和皇上一樣,猜測著她是否在欲擒故縱,以此來所要更高的東西,可是皇上如此說了,必定也沒了回旋的餘地,都有些看熱鬧似得看著她。
似乎在說,看你怎麼收場。
沈瑜珞聽著皇上要嘉獎沈雲錦,心中便堵著一口怨氣,似乎什麼好東西,都是沈雲錦的,但是見這形勢,便不由得樂開了嘴。
沈雲錦讓你裝,現在你說要,便是自打嘴巴,說不要,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哼,讓你自做聰明。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沈雲錦卻如未聞,眸色淡淡,不做猶豫的繼續開口:“臣女謝陛下恩典,若陛下真要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