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家的人都明白了。
皇後娘娘不是來退親的,而是來認親的。沈珞瑜剛剛燃燒起的希望,就這樣一桶水過來無情的給澆滅了。
若不是沈輕歌掐著沈瑜珞提醒她不要丟人,她能直接哭出來。
沈睿誠惶誠恐地謝恩,而後又說了不少的好話,皇後就提出要去看看沈雲錦。
這個時候,程月如先丈夫一步,搶過了話頭:“回稟皇後娘娘,希望皇後娘娘聽了不要動怒將罪。說來慚愧,雲錦她……她並未回來。昨日出獄之後,直接去了容王府。”
程月如這話半句不提皇帝降旨的事兒,還自稱“慚愧”,恨不得直接罵沈雲錦不要臉。若是皇後能稍微引申一下,當場下令將那女人捉回來浸豬籠,免得醜事傳揚出去敗壞皇室清譽,程月如大概睡覺都能笑出聲兒。
皇後娘娘愣了一下,神色略有不愉,挑眉道:“是麼。那為什麼不去接回來?”
沈家的人,恐怕還沒想到,許淑敏這一趟,可不止是來認親這麼簡單。她還是來為沈雲錦撐腰的。
沈睿一聽皇後這個語氣,就知道不好,趕緊道:“其一,這是聖上的恩典;其二,錦兒傷的重,在獄中耽擱了幾日,傷勢惡化,昨日出獄便昏迷了,境況凶險。容王府有風神醫在,便先過去了。臣亦派小兒過去探望,風神醫說雲錦傷重,須得靜養,所以就沒接回來。”
皇帝下口諭的時候,許淑敏也在場,可沒聽說讓沈雲錦住容王府去。但她沒戳穿。
畢竟皇帝那拉郎配的意思很明顯,若此事真鬧到皇帝麵前去,不消說,皇帝定然是偏幫他們。
說到底,此事的關鍵,暫時還在沈雲錦身上。隻要她不在皇帝麵前鬆口,就憑婚約已定,她也絕嫁不了容瀾。
“那容王府有風神醫倒是不假,可雲錦到底算未出閣的女兒家,神醫不能請到府上來麼?!”皇後涼涼地掃了程月如一眼,“該不會是有人故意不想她回來吧?”
她一步步爬上皇後之位,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比起將軍府的後宅來自然隻多不少。饒是最近這幾年來深居簡出,可皇後之位能穩坐,可見實力必然是在的。程月如在她麵前耍手段,那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
既然程月如願意扮小醜來跳梁,她也樂地賣個合情合理的人情給沈雲錦。
程月如被那猶如千鈞的眼神一掃,當場就跪了下去:“娘娘明鑒!錦兒回府之後,妾身一直將她視如己出……”
“起來吧。本宮也沒有特指是你。”許淑敏略抬了抬手,眼中的諷意卻沒有消失,“這等沒意思的話,本宮不聽。既然本宮那未來兒媳婦不在,那也就不多待了。”
沈睿誠惶誠恐地送人,同時狠狠地瞪了程月如一眼。程月如麵如土色,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在外可一直都是以慈母形象示人的,也從未當著外人的麵兒苛待過沈雲錦。
皇後娘娘忽然來上這麼幾句,確實讓她脊背發涼,感覺自己的心中是住著皇後娘娘的什麼怪異蟲子一般。
臨到大廳門口,皇後仿佛看穿了程月如的不解。停下腳步來轉頭冷笑道:“若是再有人傳本宮的兒媳生性殘暴、冷血無情之類的謠言,本宮就沒這麼客氣了。雲錦她一個大活人在那裏,誰也不是眼瞎耳聾之人,判斷是非之心,誰都是有的。”
程月如腳一軟,差點沒一屁股坐回去,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哪裏能說出半句話。
沈睿趕緊上前賠不是,說一定會好好徹查這些事,敢這般造謠中傷雲錦,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也會幫助她出氣,讓皇後放心。
皇後倒是給他麵子,親自將他扶了起來,而後壓低了聲音淡淡道:“大將軍辦事,本宮自然是放心的。不過,謠言其實還是小事,本宮未來兒媳身上那莫名其妙的一刀,大將軍恐怕還要多費點兒心。傷了身子事小,影響了其他,那事情可就大了。現如今,人在太子手中,本宮也不希望鬧太大。”
皇後一走,卻也沒有直接回宮,而是直奔了容王府。
她就是為了看看沈雲錦才出來的,人沒見著,自然不願意就這麼回去。
皇後娘娘突然駕臨王府,也是事先沒有送去信息的,隻是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被人知道,這才急忙報知。
皇後卻直言不必通知世子,而是直接擺架去了容瀾和沈雲錦的所在之處。皇後剛到容王府的時候,容瀾正在床邊喂沈雲錦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