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錦擰眉,立馬起身穿衣:“馬上去尚書府通知菀兒,說我邀她在聚香樓用膳,叫春妮進來。”
一席話說的簡單利落。
夏羽點了點了,小跑著出了門,喚了春妮進來伺候沈雲錦梳洗。
打理好之後,留下春妮看院子,沈雲錦快步的離去,告知春妮,若是有人前來,就說她受葉菀相邀,出門了。
葉府裏聚香樓比沈府相對要近,沈雲錦到的時候,葉菀和夏羽已經到了。
隻見葉菀抬手粗魯的挽著袖子,活生生一個女土匪的架勢,滿臉氣憤。
“你個小兔崽子,老娘還治不了你了。”
話畢,就要撲向那個一身白色中衣的孩子。
“菀兒住手。”沈雲錦大步進門,阻止了正要‘行凶’的葉菀。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菀轉過頭,癟起嘴:“雲錦,你從哪兒弄來這個的小東西。”
沈雲錦沒空回答她的話,而是看了一眼滿室狼藉的大廳,一時間震驚不已,看向那個呆愣楞的站著,沒有表情的男孩身上,更加驚奇,走了過去。
“你的身子好了?”
男孩眸色無波,也不看沈雲錦,也不言語。
沈雲錦無奈歎息,知道是問不出什麼,轉頭看向掌櫃陳響:“怎麼回事。”
陳響哭喪著臉:“您可算來了,這個孩子自從醒來就要走,我攔著不讓,就把這店給弄成這樣了。
看著滿地四篇,陳響隻覺得自己現在哭都找不著調了,好多名貴的瓷器可是千金難買的啊。
沈雲錦蹙眉,轉頭看向男孩聲音輕柔:“想去哪裏?”
隻見那孩子還是不說話,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站在那裏。
葉菀見他這般,冷哼一聲,走到沈雲錦身側:“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沈雲錦扯了扯葉菀的手臂,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葉菀癟嘴,走到一邊,氣憤的坐在那裏,這個小東西,她剛剛進屋,隻見一個巨大的酒壇子飛向她,若不是她功夫了得,就中標了有木有。
她說了幾句,還衝著她來了,那模樣,似乎要和她不死不休。
沈雲錦輕歎一口氣,若是尋常的孩子,她就讓他離去了,可是麵前這個孩子,若是讓他離開,他如何生存?
“告訴我,你想去哪兒?”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你身子還沒好,不能這麼折騰,還沒吃飯吧?先回去,我讓他們做好吃的給你,好不好?”
沈雲錦笑意溫柔,知道他不會回答,隻好主動一點,低下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男孩那皮包骨的手臂,抬手拉起。
沒有昨日那般反抗的攻擊,而是很順從的任她拉扯著。
沈雲錦嘴角笑容有些苦澀,這雙手,握在手裏,實在是瘦弱粗糙的令人心疼,一隻手上,不是粗繭,就是傷疤。
“我們回房。”沈雲錦小心翼翼的拉著他往樓上走,一言一行都帶著試探,怕他劇烈的反抗,不過似乎是力氣都用完了。
這會倒是很乖順的任由沈雲錦拉著他走。
回到給男孩安排的房間,沈雲錦讓他上床躺好,給他號脈檢查,倒是聽話的很,唯一的,就是不讓沈雲錦脫他的衣服檢查他身上的傷。
沈雲錦怕他會太過反抗,但是沒敢強求,任由他,看他能自由行走,倒是沒那麼擔心了。
不過,那肋骨骨裂,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若是在這般不注意,會更加嚴重的:“你身上的傷不適合下地,你這幾天先乖乖的躺幾天。”
沈雲錦隻覺得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絲毫得不到回應。
“小姐,他……好像認識你。”夏羽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說道。
沈雲錦微微一怔,經夏羽這麼一說,她才反應過來,她昨日是一身男裝,今日則是女裝裝扮,可是這個孩子似乎沒有太過排斥。
是因為昨日的事,他對她有印象,還是單純覺得女裝的她比較和善?
一時間時間也難不準,畢竟她男裝時會稍微在麵容上做些改動,以免被認出來,而這,這個孩子昨日似乎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吧?
“你……記得我?”沈雲錦躊躇一番,問道,回答是意料之中的沉默,沈雲錦隻好作罷。
煮好的白粥端上來,沈雲錦親自喂他喝完。
見他一張小臉髒的不行,沈雲錦用錦帕為他擦拭,本來安靜的他忽然劇烈的反抗起來,拒絕讓沈雲錦擦拭他的臉。
沈雲錦隻好作罷。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總不能連個名字都沒有。
沈雲錦沉思片刻:“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有個新的名字就當是一個新開的開始。”
男孩聞言眸子輕微的閃動了一下。
看著他瘦的沒有二兩肉的身子,沈雲錦忽然想起一個名字:“以後我就叫你雲竹好不好?我叫雲錦,你叫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