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切勿著急壞事。”池凰溫潤如璞玉的悠揚聲調徐徐拂過。
鬼斧神工雕琢的麵容倒映在皇後的眼瞳底下,直裾深衣卻能給人予以清風霽月般的感受。
皇後知道池凰比同齡的要聰慧,池凰的勸解她也能聽得進去。
不理智一意孤行的人在皇宮裏都不能活得長久。
皇後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池凰走到皇後貴妃塌的一旁,撩開袍子坐下,並將皇後躍躍欲試的肩膀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母子間縱使是親生的也得避諱,不便附耳,皇後隻能揮手讓貼身心腹領著伺候的人下去。
聽完池凰的建議,皇後眸中有稍縱即逝的得意。
另外一邊。
楊錦春受到驚嚇以後,昏昏沉沉地在池源逸的安撫下睡著。
一覺醒來,楊錦春手中死死攥緊大朵牡丹刺繡的被單,嘴唇咬的變了原本的嫣紅,有些許的蒼白。
幸虧她瞧出那個捧藥伺候的侍女有些麵生。如若是沒有發現端倪,這藥吃下去可就是一屍兩命,隻會讓奸賊得逞……
楊錦春決心整頓一下闔宮上下,任何吃食用品都得經過能信得過的人之手,這泱泱後宮想要害她的人可不算少。
即便這次能逃的過魔掌,並不代表下一次依然能夠得過去,這般想著,楊錦春開始吩咐起底下人按照她所想的辦。
楊錦春沒有發覺,她在整頓宮殿的時候,有個渾水摸魚的侍女。
侍女麵不改色回到皇後的宮殿,伸手推開比她身高高了幾尺的門扉,嘎吱一聲,輕手輕腳地邁進去,規規矩矩朝著貴妃塌的母子行福禮:“皇後、太子萬安。”
“起來吧。”皇後顯然是比池凰還要著急,嗓子略微低啞卻急切道,“楊錦春那邊你可有機會動手?”
侍女的臉埋得很低,她這次是沒能很好地完成皇後的任務,聲如蚊呐道,“回皇後娘娘的話,那邊闔宮上下都開始整頓,根本無從下手。”
沒錯,池凰的法子是先去楊錦春那邊試探除掉龍子的機會,自以為是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卻沒有可以實施的可能。
這個仇是暫時不得報。
皇後整個人癱軟到貴妃塌,雙目宛如死魚一般的沉浸,以及混沌的灰色蔓延,“楊錦春害我好苦!害我失去皇上的信任,害我被禁足一個月,成為整個後宮的笑話!”
“成大事者要忍之。”池凰斂目道,話語中有了不如之前的溫雅,眉目一如往昔的俊美柔和,“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抵是池凰說的話有魔力,能讓皇後鬆懈下來,緊繃的神情也會舒展開來,加之發泄過後,情緒已然控製住。
富麗堂皇的宮殿。
玫妃在漆紅的梳妝鏡前,用現磨的玫瑰花瓣搗鼓成的汁液染指甲,聽著侍女的回複心情極好。
有些可惜楊錦春的孩子沒有除掉,起碼池源逸也有因此討厭皇後,也罰皇後禁足一月,順勢磨磨皇後的囂張氣焰,足矣說明她這個局設的還是成功的。
玫妃心情頗好地哼著江南小調,連一旁侍女阿諛奉承的說話聲都掩埋,心裏隻想著皇後被禁足的事兒。